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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与白芷也能察觉到此间气氛凝重,连步子都刻意放轻了些。
随着槅扇再度一响,棠音才知道两人是出去了,而姜氏也在此时开口,素手指了指面前的一张椅子,轻声道:“棠音,你且坐下。”
棠音低垂着脸,小声应了一声,规规矩矩地在自己母亲跟前坐下,将一双柔白的小手叠放在膝上。
姜氏的视线从她的发髻开始,一点点往下垂落,将她周身都深看了一遍,这才疲惫开口:“你昨夜去哪了?”
棠音叠放在膝上的手指略有些紧张地收紧了,好半晌才蚊呐一般开口:“去了客栈。”
“与七皇子一起?”
姜氏蹙眉又问。
棠音被自己母亲问得耳缘微红,只低垂着脸轻轻点头道:“是。”
姜氏一双秀眉锁得愈紧,视线也落在她身上这件明显不属于相府的衣裙上,语声中多了几分严厉:“你的衣服呢?”
“昨夜里弄脏了,交给浣衣嬷嬷拿去洗了。”
这句话她方才刚答过白芷,此刻姜氏再问,便也很快答了出来,没有半分迟疑。
但她却没看见,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姜氏的面上却愈发是白了一层,指尖也有些颤抖,好半晌才叹出一口气来:“你这是铁了心要嫁他了?”
棠音闻言微微一愣,旋即也明白,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该有所隐瞒,便只红着一张小脸,蚊呐一般轻轻开口:“昨夜里,七皇子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正妃。”
“女儿答应了。”
“他问你,你就答应?”
姜氏深叹了一口气,又道:“若问你话的是太子,是五皇子,你也答应?”
棠音深想了一想,慌乱的眸光渐转凝定,只慢慢摇头:“若不是七皇子,是世上任何一人,女儿都不会答应。”
房内又是短暂的静默,须臾后,姜氏又叹了一声,颇有些无奈道:“论出身,诸位皇子皆胜过他一筹。
论性情,五皇子的心性会与你更为相投。
若是论相处的时日,那也应当是太子与你相识最久。
你为何独独看中七皇子,甚至不惜——”
姜氏未曾说下去,只将剩余的言语,化作重重一声叹息。
棠音迟疑一下,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轻声问自己的母亲:“那当初母亲又为何独独看中了父亲?”
“那时候父亲还只是一寒门士子,也未曾于群臣间崭露头角。
而母亲出身大族,上门提亲的公子中比父亲家世好的,官位高的,便如过江之鲤,为何母亲又独独看中了父亲?”
姜氏抬目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起了年少时那个冒雨等在她府门外的古板小吏,唇角微抬,温声道:“那时的他确实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也就他一个人,敢指天立誓,敢在我父母跟前立下文书,说这一世里永不纳妾。
我又是个喜欢后院清净的,便也答应了。”
而之后,他也确实是做到了。
姜氏说着,又将视线落回了自己女儿面上,轻问道:“七皇子也这般答应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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