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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纪凛烛,林瑀蓦然笑了,“放心,不疼。”
纪凛烛眼泪终于掉下来,微小的水珠带出一条蜿蜒绵长的细线,直直往下淌,她仍看着那手,移不开眼。
想到小时候,自己时常偷懒不肯好好练刀,就总被林瑀罚打手心。
通常是打她一下,打自己一下。
“没能教好你是我的过错,作为连带责任,我也得挨打。”
林瑀总这么说。
打着打着,纪凛烛右手掌心就渐渐生了茧子,可她还是记吃不记打。
再后来,林瑀就打她一次,打自己三次,即使那时纪凛烛已经很少偷懒了。
就因为看着林瑀手心红肿甚至滋血溃烂的样子心疼,她不得不练得更加努力。
或许人与人之间那微弱的联系从那时起就在纪凛烛心里看得格外重要。
她最终没成长成一个自私的孩子,也更加滋生起寻找父母的念头,并一天天愈加泛滥。
正因如此,再见到林瑀时,面对林瑀所说的真相,纪凛烛反应才会如此之大。
明明是你把我教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到头来偏偏就是用这一点来胁迫我、刺痛我呢?
“我怕我没多少清醒的时间了。”
说这句话时,林瑀还是笑着的,他脸颊深刻的皱纹因肌肉扯动而变成扭曲旋涡,搭配上他细若游丝的说话声,让人觉得死亡真的不远了。
“玄烈。”
林瑀呼唤着。
“我在。”
玄烈上前几步,跟着靠在林瑀床边。
感觉怪怪的,玄烈的电子心脏莫名开始起伏不均的跳动,跳得他脑袋嗡嗡响,郁闷的心绪从上到下游走。
“别害怕死。”
喘息声比林瑀讲话音量都要大几倍不止。
“嗯。”
玄烈点头。
他不知道此刻除了点头应声还能干什么。
半晌,一阵紊乱的波浪冲上天灵盖,玄烈看着林瑀的样子,脑海不自觉浮现往日林瑀的脸。
他总说公务繁忙,一周三四天晃悠在玄烈看不到的地方,又总是突然出现在每个不起眼的拐点,拿出好多好玩、新奇的东西塞给玄烈,像哄小孩一样。
玄烈后来知道了他那时大概是坐一天半的船,在缱清州和永璃岛之间来回奔波,早早为他们今日的相遇牵线搭桥。
“玄烈,你真的很棒,一定要相信自己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是林瑀长对玄烈说的话。
玄烈考核拿第一他会说,受了伤也会说,训练会说,吃饭会说,就连玄烈睡觉都会将这一句话变成潜意识投放到玄烈脑子里。
可惜在他不在的几年里,玄烈慢慢忘了这句话。
所幸他现在想起来了。
“你现在相信自己了吗?”
林瑀断断续续地问道。
玄烈猛然点头,“我试着这么做了,我有好好听您的话。”
其实玄烈这句话后面还有个“但是”
,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怎么说?直接问他为什么我是第一战备却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呢?为什么我战斗还是那么吃力,为什么还是会疼?为什么还是需要别人的帮助和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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