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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楚自己孩子的为人,像个别别扭扭的小大人。
小时候的秦楼总爱趴在窗边,静静等候他们回家,等她开心地打招呼,又故作无所谓地低下脑袋;长大后的他不爱和家里人讲话,有次她莫名头痛,无意间望见他踱步到窗边,悄悄放下几颗灵丹。
她也听说过霍诀的经历,被家人打碎骨头,被废尽修为半死不活丢进魔域,最后被正道围剿,尸骨无存。
如若这一切皆是源自栽赃陷害,那秦楼一直以来的逃避与冷淡,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因为他曾经受过那么多委屈,对于和他人之间的靠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就像很多年前,男孩会一天又一天等待他们归家,在即将被她靠近时,却迟疑地、怯怯地沉默不语,后退一步。
……他明明应当最怕孤独,渴望着与家人接触。
一刹那的寂静,秦楼兀地屏住呼吸。
女人轻轻将他抱住,声线极柔,伴随着一阵温暖的风:“那些记忆是不是很难受?别怕,有爹爹娘亲在,定能为你讨回公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听见江逢月嗓音里的轻微哽咽。
秦楼分不清这是幻境还是现实,心口砰砰跳个不停,说不出回应的话语。
当她起身,周身灵力渐生。
江逢月缓缓呼吸,再呼吸:“还有宋阙。”
江逢月:“哪里来的废物东西一千年了还没到渡劫,这么大的人了,心里不平衡只敢去欺负小孩?这样能让你萎缩的自尊心得到片刻膨胀是不是?宋家摊上你这么个玩意儿倒了八辈子血霉,你爹你娘当初就应该把你糊在墙上,否则对不起列祖列宗让家门蒙羞。”
――很好。
因为有小朋友在场,她特意一个脏字也没说,非常温文尔雅,非常文明有礼貌。
粗鄙之语!
宋阙:“你、你――”
他一句话刚刚开了个头,胸口便被灵力狠狠一撞,由于毫无防备,径直吐出一口血来。
“我我我怎么了我,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残害修士嫁祸旁人玩得倒挺溜,本身废物一个,心肠还烂得够透,从头到尾从里到外恶心人。”
江逢月吐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当年怎么害的人,如今就十倍百倍还回来。
我记得宋家人都挺崇拜你,等着到时候身败名裂众叛亲离修为尽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回到阴沟当老鼠吧狗东西。”
江逢月气势汹汹没停手,这次的攻势被宋阙拦下,两股巨力相撞,于半空轰然裂开,震落满地碎石。
疯女人!
只她一个还能对付,倘若加上秦止,他定会被打个半死。
宋阙努力维持形象,面上仍是凛然无辜:“秦止……剑圣!
留影石尚未打开,莫要听信这两个孩子的一面之词!”
等那留影石打开,如果真有见不得光的画面,他便趁机将其损毁,到时候什么证据都不剩下,无人能奈何他。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倘若真如秦萝所说,那石头里记下了他杀害霍妩的情景,一旦被公之于众,他这辈子就全完了。
秦止给秦萝认认真真擦了眼泪,这会儿正从储物袋找到伤药,分给身边的儿子和小女儿,闻言沉默着抬头,轻轻按住江逢月手臂。
万幸这是个沉着冷静的。
宋阙暗中长出一口气,下一刻,却听见长剑出鞘的铮然响音。
“听信他们不需要理由。”
在霸道铺开的剑光与杀意里,秦止淡淡出声:“想杀你,也不需要。”
宋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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