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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死亡确实存在钝感,只是平时难得表现出来,大概也只有文森特梅捷琳几个人才能察觉出。
这个问题第一军校里的老师提过,上一任远征军总指挥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一个士兵,最重要的不只是要不畏死,更要贪生。
不畏死让你悍勇向前。
而贪生,让你于险境中谋求活路。
从技术部离开,陆封寒问祈言早餐想吃什么。
大清早,祈言就被洛伦兹拉来修系统,虽然没有明显的时间参照物,但人会疲惫、会感到饥饿,陆封寒看现在是上午九点过,已经是祈言平时吃早饭的时间了。
祈言没多思考:“我想吃星花菇面。”
陆封寒捏捏他的耳垂:“好几天了,吃不腻?”
祈言转开视线,两秒回答:“吃不腻,”
答完,耳垂上的痒感还没散。
他以前虽然怕疼,但似乎也没有这么敏感。
可现在,陆封寒的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
任何一个细节都被放大、被他在心里一遍遍反复琢磨回味。
想到在白塔时,和伊莉莎说过的话,祈言究其原因——这就是喜欢吗?
这应该就是喜欢。
两人去了厨房。
陆封寒一边接通讯,处理了两条后勤的申请,一边井然有序地做面条。
他身上还穿着军服,制式严肃,不过袖子挽了几叠,领口解开,一双白手套随意地塞在口袋里,露出几寸白。
祈言的记忆里,几乎没有过类似的画面。
他站在一旁,看得专注,想将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都记下来,供以后回想。
吃完早餐,陆封寒拿药,又倒了水给祈言。
药量已经从最初的一大把,减到现在的只吃半片了。
祈言一口咽下:“对了,伊莉莎说,如果等会儿的测试里,我体内的各项激素和化学物质分泌水平正常了的话,就可以不用再吃药了。”
减药到现在,祈言的戒断反应不算严重,最明显的应该是黏人了很多,不过陆封寒还是担心:“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特别的感觉,我的情绪好像一直就没有别人那么丰富,比如夏知扬或者叶裴,他们的情绪就很丰富。”
祈言思索,“不过我在回忆起新年那天,跟你一起去天穹之钻广场跨年,开心的情绪很清晰,我觉得我应该是恢复了。”
陆封寒知道祈言不是故意,但这句话的每个字,都挠在了他心尖的痒处。
想起那场雪:“嗯,那天我也很开心。”
七月二十八号晚上,指挥室里,陆封寒正在和聂怀霆通话。
视频画面中的聂怀霆比成立日当天苍老许多,鬓角甚至染了星霜,在陆封寒面前,他没有掩饰自己的疲态:“情况怎么样?”
陆封寒:“还行。
第一军团和第七第八军团都不算反叛军精锐,不过一个月不到,接连剿灭了三支部队,反叛军不会容我再这么‘放肆’下去。”
聂怀霆睨他:“他们不容你,你就不放肆了?”
“我可没说这样的话。”
陆封寒矢口否认,“不过远征军展现出如今的战力水平,反叛军那边不会毫无应对。
很大可能,下次面对的,不是最新型武器的攻击,就是三四支军团的合围。”
“担心?”
“没什么担心的,军人的职责便是战斗。”
陆封寒举重若轻,“终归是要打的,早打晚打,没多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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