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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叫什么?”
我问。
“不,妈呀!”
她惶惑的哭着。
从打开着的房门,老妇人捧着雪球回来了。
“不,妈呀!”
她赤着身子站到角落里去。
她把雪块完全打在孩子的身上。
“睡吧!
我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她一面说着,孩子的腿部就流着水的条纹。
我究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第二天,我要走的时候,她向我说:
“你有衣裳吗?留给我一件……”
“你说的是什么衣裳?”
“我要去进当铺,我实在没有好当的了!”
于是她翻着炕上的旧毯片和流着棉花的被子:“金铃子这丫头还不中用……也无怪她,年纪还不到哩!
五毛钱谁肯要她呢?要长样没有长样,要人才没是人才!
花钱看样子吗?前些个年头可行,比方我年青的时候,我常跟着我的姨姐到班子里去逛逛,一逛就能落几个……多多少少总能落几个……现在不行了!
正经的班子不许你进,土窑子是什么油水也没有,老庄那懂得看样子的,花钱让他看样子,他就干了吗?就是凤凰也不行啊!
落毛鸡就是不花钱谁又想看呢?”
她突然用手指在那孩子的头上点了一下。
“摆设,总得像个摆设的样子,看这穿戴……呸呸!”
她的嘴和眼睛一致的歪动了一下。
“再过两年我就好了,管她长得猫样狗样,可是她到底是中用了!”
她的颜面和一片干了的海蜇一样。
我明白一点她所说的“中用”
或“不中用”
——。
“套鞋可以吧?”
我打量了我全身的衣裳,一件棉外衣,一件夹袍,一件单衫,一件短绒衣和绒裤,一双皮鞋,一双单袜。
“不用进当铺,把它卖掉,三块钱买的,五角钱总可以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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