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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夹在她的腋下。
一秒钟,这洁白的小室跟随她花色的包头巾一同消失去。
我虽然是腿颤,虽然肚子饿得那样空,我也要站起来,打开柳条箱去拿自己的被子。
小室被劫了一样,床上一张肿涨的草褥赤现在那里,破木桌一些黑点和白圈显露出来,大藤椅也好像跟着变了颜色。
晚饭以前,我们就在草褥上吻着抱着过的。
晚饭就在桌子上摆着黑“列巴”
和白盐。
晚饭以后事件就开始了:
开门进来三四个人,黑衣裳,挂着枪,挂着刀。
进来先拿住郎华的两臂,他正赤着胸膛在洗脸,两手还是湿着。
他们那些人,把箱子弄开,翻扬了一阵:
“旅馆报告你带枪,没带吗?”
那个挂刀的人问。
随后那人在床下扒得了一个长纸卷,里面卷的是一支剑。
他打开,抖着剑柄的红穗头:
“你那里来的这个?”
停在门口那个去报告的俄国管事,挥着手,急得涨红了脸。
警察要带郎华到局子里去,他也预备跟他们去,嘴里不住说:“为什么单独用这种方式检查我?防害我?”
最后警察温和下来,他的两臂被放开,可是他忘记了穿衣裳,他湿水的手也干了。
原因日间那白俄来取房钱,一日两元,一月六十元。
我们只有五元钱。
马车钱来时去掉五角。
那白俄说:
“你的房钱,给!”
他好像知道我们没有钱似的,他好像是很着忙,怕是我们跑走一样。
他拿到手中两元票子又说:“六十元一月,明天给!”
原来包租一月三十元,为了松花江涨水才有这样的房价。
如此,他摇手瞪眼的说:“你的明天搬走,你的明天走!”
郎华说:“不走,不走——”
“不走不行,我是经理——”
郎华从床下取出剑来,指着白俄:
“你快给我走开,不然,我宰了你。”
他慌张着跑出去了,去报告警察所,说我们带着凶器,其实剑裹在纸里,那人以为是大枪,而不知是一支剑。
结果警察带剑走了,他说:“日本宪兵若是发见你有剑,那你非吃亏不可,了不得的,说你是大刀会,我替你寄存一夜,明天你来取。”
警察走了以后,闭了灯,锁上门,街灯的光亮从小窗口跑下来,凄凄淡淡的,我们睡了。
在睡中不住想:警察是中国人,倒比日本宪兵强得多啊!
天明了,是第二天,从朋友处被逐出来是第二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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