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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名老妪并没有先回答孙辈的问话,而是朝着山巅的方向略一颔首,像是行过一礼,后面跟着的子孙才注意到云巅之上的两抹倩影。
“蛟龙为何不肯继续前行,百花会历来藏龙卧虎,是六界盛事,这次琴灵神女做东,比往届更热闹,来时族长就再三跟你们嘱咐强调过,万事低调,眼比天高的毛病都给我收住,能来这的,哪家都不比我们弱。”
说话的老妪姓王,是族里辈分较大的长老,她说话时,语气并不严厉,可吐出的字眼,却像是一根根针,成功让心比天高的小辈们闭了嘴。
方才唤她祖母的青年,这会沉下心来认真感应,神识扩散出去,发现东南西北,无论哪一边,都有像山一样无法撼动的气息,他不信邪地向中间方向试探。
然后直接被打了回来。
他身躯一震,哇的一声吐出血来,其他人一愣,紧接着将他围住。
王长老手中握着的龙头拐杖猛的触动,她伸手,扼住青年的手腕,将他强硬地拉起来,朝着主峰的方向弯身欠腰,面上一片凝重,她声音有些难听,像是沙砾相互摩擦一样,“小辈不懂事,冒犯大人,请大人见谅。”
良久,也没有声响。
王长老这才拉着自己那得了教训的长孙起来。
“幸而大人不同你一介小辈计较,并未下狠手,再有下次,你这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她恨铁不成钢,怒声道。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山巅上的琴灵和余瑶。
琴灵:“又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这些世家子弟,说了也听不进去,被打了才老实些。”
余瑶遥遥看了那边一眼,手指上开了一朵小花,又很快的消失了,她问:“方才那是谁?”
“汾坷。
他心情不好,在屋子里修炼,方才那个人非要将神识探进去,不被打回来才怪。”
余瑶想起顾昀析昨夜说的那句有得吵,知道他为何心情不好了。
问就是一句话。
美人难养。
到了晚上,该来的基本上都来齐了,就更为热闹。
山峰上,各人选下住宅后,就开始按照自己的心意布置,花朵肆意开成了扭曲的姿态,有的甚至有百丈庞大,将整个屋子拢了进去,有的干脆施展法术,搬着被褥歇在空心竹里。
深夜,犼声撼天震地,余瑶被吵得在床上滚了一圈,抱着软枕去了有结界的隔壁。
顾昀析正在修炼。
她也不去吵他,直接揉着眼睛去了塌上歇息,没过多久,感觉身侧的位置,沉了下去。
冰凉的指尖抚上她的眉眼。
余瑶伸手打开,旋即,将脸捂得严严实实。
“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
半晌后,顾昀析长臂一揽,抱了抱陷在被褥里的小姑娘,声音清冷,带着些微的笑意。
翌日一早,余瑶醒来的时候,顾昀析还未睁眼。
难得,他并未彻夜修炼,合衣陪她歇了一宿。
“析析。”
余瑶吸了吸鼻子,不想动弹,手指却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去勾了勾他垂在身侧的小指。
无人应答。
余瑶艰难地翻了个身,掩唇打了个哈欠,透过窗子透进来的光亮,她往外一瞅,发现天已然大亮。
百花会,正式开始了。
外面应当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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