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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湛退身下车。
“你——”
萧不渝目瞪口呆,看着翻身上马,绝尘离去的人,简直气笑了。
长安城中的太傅,知晓他来邙山,明里暗里要护他出行,欲一道前来。
这个,是他九五之尊,金口玉言也请不上去。
朔风扑面,不过片刻,他便已经唇畔灰白,手足发颤。
只传话上山。
那厢请不上去,山上那个怎么也该让她下来了。
虽他重新执政,然朝中局势并不乐观。
他身子亦不好,萧家二百年山河,总需要有人执掌。
萧不渝端过一旁温着的药膳,面上拂起一层寡淡又虚弱的的笑意。
萧不渝在沁园歇了数日。
兄妹二人烹茶赏雪,围炉共话。
“三哥,待开春,我们去北苑赛马。
算了,开春即将春猎,去骊山吧,我们比比身手。”
“朕没你这般嫌,春暖花开时,猫都叫得格外欢些。
估摸着那帮大臣该催促朕选秀了。”
论及选秀,萧无忧不大开怀。
毕竟李瑶过世还不到半年,年少时与萧不淮可谓恩爱有加。
长安高门中,只有豫王府后院是只王妃一人,豫王无妾无侍无通房。
坊间暗里讽笑豫王畏妻如鼠。
萧无忧有一回捋虎须,问,“三哥果真怕三嫂吗?父皇说了,我们皇室子弟,多少人侍奉都不在话下,人多才兴旺嘛!”
“谬论!”
萧不渝淬她,“齐人之福不是福,你三嫂一人都能把我闹傻,哭起来地动山摇,再来两个她能哭倒内三关!”
话到最后,他话轻得出口即散,“我就怕她怎么了,那是她本事……”
如今时光匆匆。
萧无忧又问,“您不是说齐人之福不是福吗?”
即便知晓已经不能同日而语,如今对面人是天下之主,该是后宫充实,但同为女子仍旧忍不住为亡魂感慨。
萧不渝面色白过一瞬,笑道,“你当年不也说我们皇家子弟可以多多益善吗?你怎不把那俩都收入裙下?”
时变,人亦变。
萧不渝持茶盏碰了碰她的茶盏,仰头一饮而尽。
“二月二选秀,你随朕回宫,帮朕择选。”
萧不渝起身道,“这是口谕,亦是公事,没你推却的分。”
“臣妹领旨!”
萧无忧虽气恼,但确实没法拒绝。
她虽同长姐一样,被封为长公主,然却还担着“镇国”
二字,萧不渝的身子亦不容乐观,且需她帮衬。
这样一想,她心中遂敞亮了些。
至少如今山河复姓,手足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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