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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再帮我……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顾樱盯着少年逐渐萎缩下去的小腿肌肉,心酸得厉害,“阿宁,还是不肯叫我一声姐姐吗?”
顾宁僵硬的别开头,漆黑幽深的瞳孔里溢满了痛苦之色。
他不愿意,也不想。
他讨厌姐姐,因为她以前从来不关心自己,如今他的腿不能动了,慢慢的残废下去,被这府里的每一个人嘲笑,就连一个丫鬟都能当着他的面做出那种事来羞辱他。
他恨透了这些人。
他也知道这一切不是姐姐的错,可就是忍不住埋怨她,怨恨她。
顾樱不想勉强他,反正她还有的是时间和机会,说什么也不能让弟弟再被刘氏那贱人害了去。
停了刘郎中的药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等着宫里的王太医过来给他看腿,至少要先知道病症所在,才好对症下药,总比现在这般无头苍蝇一样好。
她笑了笑,揉了揉他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安慰他好好吃饭,等顾嘉婚事定下来,王太医也该来了。
顾宁沉默着不说话,沐风斋里很冷,炭盆里炭火烧起来,他还是觉得冷,有时候甚至感觉自己都快死了,那种从心底涌起来的冰冷的感觉,时不时折磨着他。
他心灰意冷的歪在床上,被子和床褥都换了干净的,可他还是觉得自己很肮脏。
顾樱知道他不想跟自己说话,叹了口气,起身从沐风斋出来。
银兰道,“姑娘没看过小公子的病案么?”
顾樱摇摇头,“阿宁没有病案。”
银兰心下一阵了然,看来小公子这腿必然有蹊跷,不然大户人家后院里的主子们看病诊脉哪个没有病案留档的。
于是她认真提议道,“姑娘若真想救小公子,不如让银珠从今晚开始寸步不离的盯着这边的动静。”
顾樱挑眉,微露喜色的转过头来,“银珠能做到吗?”
银兰笑道,“她身子好,精神比我们都要强,至少盯上三天三夜没有问题。”
顾樱沉了沉眸子,之前她就有这个打算,只是身边没有可用之人,银珠来得正是时候。
“好,那便从今晚开始,我倒要看看,刘氏究竟对我弟弟做了什么。”
主仆两个刚从沐风斋出来不久,拐过一道长廊,刚走过一道垂花门,顾樱便感觉自己的手腕儿被人用力捉住了。
“你——”
“你若大喊,我便与你同归于尽。”
来人袖中有刀,此刻发白的利刃抵在她腰上,隔着厚厚的袄裙仍能感觉到一阵刺疼,看来他用了狠劲儿。
银兰一声惊叫卡在喉咙里,紧张的看着男人和男人手里的那把匕首,吓得面无血色。
“江……江公子,你冷静点儿……有话好好说……你你先放开我家姑娘……”
江隐双目泛着骇人的冷光,看向顾樱,“让你的侍女先走。”
顾樱长睫颤了颤,清冷的目光不慢不紧的转到男人沉酽的俊脸上,原本还有一丝慌乱,此刻却完全冷静了下来,嘴角还淡淡的勾起了一丝漫不经心的笑。
“江公子,你觉得,我凭什么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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