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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庄没再应声,忽然将肩一抖,使出了三元驻世法身,带出一身消耗半数的法力,携着死死镇压着白鲤的土行神光退到了本体身后。
随着法身分出,最后一元法力自然显现出来,许庄淡淡一笑,忽然起手结了个法印,一青一紫两道灵光分别在两指指尖显露出来,随后两指一并,轻描淡写往下一点。
“不好。”
不远之处,许庄法力攀至巅峰之时,那灰须道人已经皱起眉头,许庄道术击出的一瞬,他忽然面色一变。
他猛将身一晃,似被什么吞入一般,消失在了芥子之中,一生灭间便已来到了施施身后,往她肩膀一拍。
她正待祭出法宝应对,忽被灰须道人一拍,竟然瞬间散去了法力运转,旋即便见一袖飘飞,灰须道人二指并剑,指尖现出一点浑浑溟溟的乌光,越过她往前一点。
下一刹,似乎一道雷光,又似乎万道雷光奔骋而过,击在他的指尖,在无法分辨的时间之内,交替闪耀了不知几遍,一股恐怖且纯粹的毁灭之力迸发出来。
“啊!”
施施痛呼一声,白纱下露出的一双眸子忽的一闭,心中惶然。
为应对许庄道术,她特意张开了法目,岂料只是看了一刹那雷光,竟瞬间为其所伤。
灰须道人目中露出惊震之色,如若触电一般将手一收,纳入袖口之中,喝道:“走!”
便将另一只手往施施肩上一拿,在被雷光击灭之前,两人已消失在了芥子之中。
霹雳湮灭,雷光散去,其中已无两人踪影。
许庄微微皱了皱眉,转瞬舒开:“果然是旁门真人,有此人在,确实没那么轻易杀了这妖女。”
对此他也早有心里准备,否则还拿什么白鲤,早已全力出手杀了那妖女了。
只是可惜设法令她硬接自己一记神霄一炁轰天雷,仍是被那灰须道人反应了过来而已。
“罢了。”
许庄心意一动,将分身法力收归己身,这才真个皱起了眉头。
也不知这白鲤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被他摄在土行神光之中,只这片息之间,就几乎将他半数法力耗了个见底。
若是一直如此,就算他三元法力全盛,也经不起如此源源不断的损耗。
许庄将那白鲤摄到身前,灵识细细扫了一遍,眉头不禁一扬,在灵识之中,此物骨肉真切分明,竟真如一尾活生生的游鱼一般。
可这又怎生可能,什么游鱼能在他土行神光之中翻江倒海,令他都制之不住?
许庄皱了皱眉,轻轻将袖一抖,一枚木籽飘飘飞落在指尖,忖道:“还是回反门中,寻书仙前辈或者掌教师兄询问才是正道。”
将神木宝籽含入舌下,将法一运,顿有源源木气生出,被许庄以顷刻炼化。
感受法力在土行神光的耗费之下,徐徐涨升,虽算不上足用,但他还有三元应妙之神妙,想来倒能支撑得住。
此间已经事了,许庄还摄住了那白鲤在身,实无余力多留,信手击出一道飞书去往神木道场,便不再拖沓,顿时飞入云天。
——
万里之外,冥冥似乎无物之处,忽然跃出两道身影,施施跌落在地,双目仍张不开,反有血泪潺潺流出。
灰须道人面沉似水,忽然抬袖一看,小臂之上,竟然只余半只手掌,倒无鲜血淋漓,只在断掌之处,有如烟似雾的炁缓缓飘散着。
“实是后生可畏。”
他闭目叹了口气,运法一转,半掌之上烟炁忽然一凝,顿时交织纹理,没有片刻,手掌已经恢复如初,似乎全然无恙。
施施尝试张目,终于透过血色望见模糊事物,只是被那天光一照,顿时痛闭起来:“我的法目……?”
灰须道人望了她眼,皱眉道:“若再强行运法,恐怕就不仅法目毁矣,身目亦逃不脱。”
施施重闭上眼,似在强定心神,许久才道:“是,此番是侄女不自量力,妄图才致此劫。
师叔相救之恩,万不敢忘。”
灰须道人望了眼掌,叹道:“接此一击,竟然毁了我两百多年的道行,我予你护道之事,也算仁至义尽了。”
施施心中一震,良久才艰难应道:“是,师叔相救之恩,万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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