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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烟捏紧了手中的书,半刻才选中一张想坐下,刚准备放下书时,就听见不远处一道男声:“坐我后面来吧,那张桌子有人了,他这几日请了病假,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来。”
盛烟松了一口气,走到了出声的少年身后,道了一句:“多谢。”
少年脸上顿时荡开笑意:“小事一桩,我叫江望,江水的江,希望的望。”
盛烟坐下来,也回以名字:“我是盛烟。”
不远处的江莹翻了个白眼,叫盛烟是吧,蠢货一个,这般对人道谢,她以为那江望又是什么好人。
一日结束的很快,夕阳之时,盛烟拿着书本随盛映珠穿过长廊。
暖黄的光顺着那一片绿意撒下,映出一片淡淡的影。
马车上,盛烟望着对侧的马车内壁,手将书捏了又捏,终于还是问不出那一句“为什么”
,同这一样的‘为什么’她从前便问过姐姐许多次了,但是没有一次姐姐会告诉她答案,只会在她问出之后更加变本加厉。
下车之前,马车内传来盛映珠含着厌恶的声音:“若是娘亲问起,你知道该怎么说。”
盛烟轻声应是。
她一向都知道怎么做。
母亲没问,盛烟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再去学堂,盛烟循着第一日的规矩。
只是在摊开案几上的书时,吓得向后摔下了凳子。
只见摊开的书页间,赫然是一只死掉的蟋蟀。
她自小便怕这些东西,活的死的都怕,只要看见手臂上便会起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她还未缓过来,又意识到了周围如昨日一般的目光。
她颤抖着站起来,扶正凳子,用帕子将碎掉的蟋蟀包好。
她未抬眼,那些眸光却似乎还是沉沉压在她身上。
夫子这时刚巧过来,她的眼睛颤抖地从包着碎蟋蟀的帕子上移开,望向她本就一知半懂的课本。
夫子的声音悠悠转了转,进了她耳朵马上又要出去,她不住地掐着自己手,掐着掐着似乎能将脑子里面那些诗词留住一两分。
回去的路上,她看见盛映珠一直在笑,那方被她丢掉的帕子赫然放在马车的小桌上。
她又掐了掐自己的手,留下两个月牙形状的白印。
夜深,盛烟的小院子还燃着灯。
少女独自坐在窗边的案几下,认真翻阅着书籍,时而停下来执笔写上一些什么。
盛烟的字迹算不上好,甚至不算工整,只能勉强让人辨清,但少女每一笔都写的很认真。
院子里面的桃花依然开着,偶尔随风有一两朵落地。
盛烟需得承认,第三日到学堂的时候她心中怀着侥幸。
她昨日同盛映珠一同上学下学,全程都未分开,按照常理盛映珠并没有机会去她的书本中放如碎蟋蟀一般可怕的东西。
盛映珠似乎是明白她心中所想,下马车时轻哼了一声,浑然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盛烟捏紧了书,仔细看了一遍案几,发现没什么问题。
直到她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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