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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锦瑶不太相信。
明桃正想应是,猛然想起自己失忆了,于是笑道:“我试一试。”
选好丝线,明桃捏起绣花针,不到一刻钟便绣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
孟锦瑶仔细端详,啧啧感叹:“像真的似的。”
转念又悲从中来,喃喃道:“如果我也会绣就好了。”
那条手帕,到底还是没送出去,她的女红过于拙劣,就算李秀才有君子风度,没有嘲笑她,她自己也觉得拿不出手。
明桃握住她的手,“我教你。”
绣花的时候她就在想这件事了,她身上只有一两银子,远远不够报答他们的恩情,不如教一些她会的东西。
她的女红是幼时和苏绣大家学的,这么多年来也算是娴熟,教会孟锦瑶不在话下。
一个上午的工夫,她绣的便像模像样了。
孟锦瑶信心大增,晌午简单用过饭,又一头扎进北屋,学的如痴如醉。
临近傍晚,她绣出了最满意的“李”
字。
“正好明日锦霄下学,我去接他,顺便将帕子送了。”
孟锦瑶抚摸着帕子,“明桃,你说他会收下吗?”
明桃也不知道,但是听她这样说,似乎是书院里的夫子?
叩叩——
门外有人敲门,映出一个男人的轮廓,孟锦瑶忙把帕子收起来,说了声“进来”
。
李清洲从镇上回来了,一言不发地摊开手,一小罐止痒膏躺在手心里,递给明桃。
明桃道了声谢,起身去接。
修剪圆润的指甲与微凉的指腹浅浅擦过手心,痒痒麻麻。
她收回手的瞬间,李清洲下意识合掌,只抓住了浮尘。
翌日傍晚,孟锦瑶换上自己最好看的红底绣玉兰花衫,不甚灵巧地绾了个髻,簪上唯一一支素银簪,这便要去书院了。
明桃正用着饭,瞧见她这身打扮眼前一亮,孟锦瑶长相明艳,适合穿红,只是发间实在太素了些。
但她也没什么首饰,思来想去,只好道:“锦瑶姐姐,你稍等片刻。”
饭也顾不得吃了,她回到北屋,找到那身玉红色嫁衣。
那日脱下来之后,她一眼都没再敢看过,怕自己触景生情,但此刻她全然不顾了,没有什么比锦瑶姐姐更重要。
仔细打量嫁衣,她寻到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毫不犹豫地用剪刀剪掉。
被关在闺房里待嫁的那几日,她听婆子们说这嫁衣的颜色最接近正红色,价值一百两银子,足以看出郑老爷对她的重视。
可玉红色终究不是正红色,就算价值千金又如何,她永不为妾。
嫁衣烂了个洞,却填补了她心里的空缺。
今日,正式与从前的一切说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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