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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猜钱嫂所说或与沈愈有关,然而切实听到,林禅还是有些怔愣。
是院中一幕令钱嫂生了误会?她想解释事情并非那般,不想莫名堵了口。
许是见她长久沉默,钱嫂感叹,软下语气:“按理我是外人,同他不亲,与你不近,本不该多这嘴。
可我到底是担心,钱嫂也不瞒你,看见你,我便会想起我那死去的女儿……”
钱嫂话音哽咽,眼含慈爱地望林禅,“林丫头,你就当这是天底下做娘的苦心,今儿就好好听一听。”
林禅握上钱嫂粗糙多劳的手背,轻声开口:“您说,我听。”
钱嫂拍拍她的,问:“你与沈愈可相熟?”
林禅轻摇首:“不熟。”
“你知他身体不好?”
林禅点头:“知道。”
“那你可知他这是自小的病,熬到如今算是无药能医。
反反复复,少有好的时候,时常早辰好好的,过午便发了病,一口气活不过晚的样子。
这会还冲你笑,眨个眼的功夫就咳得直不起腰,咳得带出了血,像昨日那般不明不白躺着不吃不喝也是常有的事……”
眼前闪过雨夜下沈愈模样,至于其他,她虽未亲见,倒不觉十分意外。
不说听来的旁人旁语,就是观沈愈本身,便足以让人对他的病弱知晓几分。
“他是什么病症?”
钱嫂摇头:“到底是什么病也不能断定,沈家金银权势哪个没有,这么些年不也没能看出个名堂来?多是开药保身,病病养养,有一日算一日!
自打来了青田,结识了吴景瑭,那些随行来的大夫名医通通让他给打发了,真是心大!
这小城里哪能看得准他的病,一年来发病发得人提心吊胆。”
门窗未听雨声。
林禅微微侧目,房中谈及的沈愈与院中独坐之人于脑中浮现,重叠。
“其实他若不是体弱,”
钱嫂语音接续入耳,“倒也挑不出不好来。
模样自是不用说,单论家世、学识、品性,哪样不是尖儿?可惜得了个不长久的身子,便是千好万好,也绝对不能了。”
钱嫂已说得十分明白。
从沈府至今日院中,钱嫂担心她与沈愈生出某种她所不乐见的情愫来,是以未雨绸缪地提醒。
她言之前,林禅压根未往此处想过。
沈愈于她,只是一个乐于相助的善意之人。
“我和他,”
林禅目视钱嫂,“没可能的。”
这话倒不是笃定她与沈愈生不了情,而是以现下他们的客气疏离,今后的偶见少言来看,离那点微乎的可能实在过于遥远,且其间能发生的事情太多,譬如她的将来不定、沈愈的身体皆是变数。
“怎么没可能?今朝不知明日事,”
钱嫂显然完全不认同她所说,“况且男女之事,最是说不清楚!
岂是自己能做主控制的?自来有那喜欢生了厌的,也有冤家成了对儿的,你怎料得你与他就生不出一二来?”
今朝不知明日事……
林禅若有所思地点头。
她一下想起雪夜暗巷中的怀抱,她忘记了气息,模糊了感受,只依稀记得有过这样一个胸膛……是酒馆外郭三言及的“他”
吗?她真的会与某个人……
“你愣什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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