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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胡子老头儿当众的阴阳怪气,激得谢芸再也挂不住脸,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这老头儿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荼姐姐,你就是这么让人随意侮辱我的吗?”
前有母亲得了癔症的打击,后有大夫出言讥讽,谢芸再也不想忍耐,当着谢老夫人和顾夫人的面,开始数落谢荼的不是。
“我不过是和母亲从老家兖州上了京城住进了你们府上,可也是为着服侍祖母,在祖母跟前敬孝,未曾得罪过荼姐姐,姐姐为何这般欺负我们?”
谢老夫人也忍不住道:“荼丫头,这个大夫看着并不靠谱,你拿上你父亲的名帖,去请位太医来给你婶娘瞧瞧吧。”
“这癔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医治得不及时,那可真是要害苦了你芸妹妹了!”
听着她们的指责,谢芸镇定地望向白胡子老头儿,尊敬道:
“您看,我家中之人有些晦医忌医,不知大夫在何处坐馆,可能告知一二,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谢荼早就得了吟心的暗示,这个白胡子老头儿是从姜鹤那处来的。
以姜鹤身上那两种药粉的功效,这个老头儿只怕是不简单。
更何况,她现在也不能让谢芸揪住她在京城欺负她们母女的问题不放。
白胡子老头儿抬手捋了捋胡须,神色自在道:“老夫姓邹,自幼学医,坐馆的医馆嘛,倒是没有。”
听闻这话,谢芸便急了:“你这老头儿,你都没有坐馆的医馆,便敢胡乱出来诊脉开药方,想害死人不成?”
只顾夫人听见老头儿的姓氏后,面露异色。
那老头儿接着说道:“世上行医者有三种,第一种人,医术高明熟读医书,被太医院收编,专给皇室贵族以及勋爵人家达官显贵们治病。”
“这第二种嘛,医术相当徒子徒孙,着医馆坐诊,专给平民百姓治病开药,日行百善积德修身。”
小老头儿丢开刚刚写好的药方,捞起医药箱起身道:
“这第三种嘛,医毒兼得平淡逍遥,行万里山水得万千自得,只给有缘者医治疑难杂症,是以。”
他略一停顿,指着谢荼接着道:“这方子,我只当是有缘送给这位谢姑娘,令堂这针疗,另请高明吧。”
众人瞠目结舌中,那老头儿挥着手自在直接离开了逐风院的大门:
“要快哦,否则将来歪嘴斜目的,可就不雅观了!”
谢芸气得直跺脚,扬声喊了小丫头再去请大夫:“这老头儿是什么个意思?就这样把病人弃之不顾了?所谓医者仁心呢?”
顾夫人见状,轻蔑地笑了笑:“芸姑娘,邹大夫说了,他是第三种,只医有缘人,你都这般抗拒他来医治你母亲,你又何必强留呢?”
谢老夫人这才回过味来,狐疑道:“姓邹?难不成,是那位邹神医?”
顾夫人挽起谢荼的手,将她拉到一旁的圈椅边坐下,笑称:“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谢老夫人叫了适才出门去请大夫的小丫头回来:“刚刚这大夫你是从哪里请回来的,竟然来去得这般快?”
小丫头竟然一脸茫然:“啊?那位大夫不是奴婢请了回来的。
刚刚芸姑娘催促,奴婢才又去问了一声,奴婢托小沙弥去请的大夫,才刚到山脚下呢!”
屋子中,众人一时静默。
等到谢芸派人请来的大夫到屋子中,好一阵忙活诊脉,那大夫眉头紧蹙,迟迟没有开口。
“大夫,我母亲究竟如何了?”
那大夫面色窘迫:“这,这,这位夫人的脉象奇怪,似是……”
谢芸心中一凉:“当真是癔症?”
那大夫受到了提醒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是是是,正是癔症,姑娘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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