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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莲惜被挑到宁妃宫中服侍时,自觉讨了天大的便宜。
毕竟,听说宁妃宫中赏赐最多。
但那日吴司衣的叮嘱却让她心中有些不安。
“莲惜,你想去伺候哪位主子?银子凑够了吗?”
吴司衣背靠着交椅,看着她问。
“奴婢听说,如今宫中最得宠的是宁妃娘娘……”
楚莲惜话未说完,便被吴司衣毫不留情地打断:“莲惜,你自打入宫便在我手下当差,有什么话我也不瞒你,宁妃娘娘虽说得宠,又刚生了三殿下,正是用人之际,宫里头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去,但实在是宁主子脾气大,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寻常人受不住,我也是心疼你,不想叫你花了银子还受罪。”
吴司衣上下打量了楚莲惜一番,摇了摇头。
楚莲惜刚拨到她手下做事才十一岁,当时一个清俊秀致的小太监领着一班小宫女过来,吴司衣一眼便瞧见了她,特地问那领头的小太监,“这么个齐全孩子,怎么分到尚服局来了?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规规矩矩地低着头,领头太监看了她一眼,向吴司衣笑道:“知道吴姐姐心慈爱才,我瞧着她还伶俐,姐姐留下她好好调教,来日孝敬吴姐姐。”
太监拍拍小丫头的后脑,笑道:“这孩子叫莲惜,莲花的莲,惜别的惜,我给起的。”
几年过去,吴司衣也算是看着楚莲惜长大。
如今打量着她,见她容颜清媚身姿窈窕,是宫女中一等一的模样,不免苦口婆心地劝道:“其实依我看,你若是能去服侍宜妃娘娘的二殿下或是华容公主,才是最好。”
楚莲惜点点头,面上却仍有犹豫之色,她抿抿唇,说道:“但奴婢……”
吴司衣心肠一软,松口道:“看在你跟着我这些年的份上,这样,你给我二十两,下个月尚宫局来挑人,我便举荐你去服侍公主。”
楚莲惜喜不自胜,连忙向吴司衣道谢。
“罢了罢了。”
吴司衣连连摆手,笑道:“你在我手下做了好几年,我还不知道你?不够聪明伶俐,也就模样拿得出手,离了尚服局,自求多福罢。”
不能去服侍宁妃,退而求其次也是好的。
听说宜妃娘娘待下宽和,服侍两个小主子估计也清闲。
楚莲惜欢欢喜喜地离开了吴司衣的屋子,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与她同住的几个宫女还未回来,楚莲惜打开柜子,仔细将自己的积蓄又清点了一遍。
尚服局人手不多,事务却繁忙。
楚莲惜每日熨烫各色绸缎衣料,向各宫分送分例衣饰忙得脚不沾地,今日也是特地告了假才得了机会到吴司衣处去。
不知道尚衣局的其他宫女都寻了什么去处?楚莲惜这般想着,却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是同住的宫女春霞回来了。
楚莲惜连忙将东西塞进柜子深处,关上门挡在柜子前,便见春霞满面春风地走进来。
她手里攥着个绸缎荷包,见楚莲惜也在,连忙塞进袖子里,有些尴尬地道:“莲惜,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熨烫衣料时伤了手,回来上药。”
楚莲惜答道。
“让我瞧瞧。”
春霞连忙过来拉起楚莲惜的手,仔细查看,见楚莲惜已经敷过药,才放下心来,说道:“你这活儿都做了快两年了,怎么还是毛手毛脚的,今日是伤了手,明日烫在你这如花似玉的脸上,可怎么好?”
春霞说着捏上楚莲惜白皙柔嫩的脸,打趣道:“你这样的人在尚服局熨衣裳,当真是埋没了。”
楚莲惜笑笑,没有当真,“姐姐们绣工好,我自然比不了,只能做些粗活儿罢了。”
春霞满面是笑,回身见四下没人,神神秘秘地问道:“莲惜,过些日子尚宫局从六局挑人拨去各宫服侍,你想好今后的去处了吗?”
春霞比楚莲惜大几岁,过两年便到了出宫的年龄了,总是格外关心这些事。
莲惜见她这般问,垂下眼皮说道:“春霞姐姐,我年纪小不懂事,只跟着司衣大人好好当差便是了,不敢想别的。”
“你也太老实了。”
春霞劝道:“咱们做宫女的二十五岁便要出宫,你现在年纪小,拖两三年便大了,还是要为自己早做打算,若是想一直留在宫里,识些字考个女官也好,但依我看,还是为自己寻个夫婿稳妥,只别动那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思。”
春霞说的楚莲惜都明白,她不禁有些羡慕,春霞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归宿,她看中的是宫中的一个侍卫,具体在哪一宫,她却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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