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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宋归鸿待她的好,也深觉感激。
但这种温情无法让她离开幽兰宫,让她不必受欺凌打骂,也不能把她从吴庆保的手中救下。
“宋大人,你没有错,你是我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护我?”
楚莲惜抬起头,额前原本梳得光滑整齐的额发松散下来,垂下两绺至面颊处,凄楚可怜,“更何况护我?你怎么护我啊?”
宋归鸿红了眼,提了药箱便要离开,但走至门边时,又停下脚步,说道:“莲惜,你我二人本是同乡,我希望你在宫里能过得好,来日放出宫去,觅得好归处,怎料你走了这一步,今后……”
他话语一顿,不忍再说,楚莲惜却问:“今后怎么样?”
宋归鸿回过头,看着半疯半醒的楚莲惜,说道:“今后……望你洁身自好,切莫与奸佞小人蛇鼠一窝。”
“呵。”
楚莲惜闻言垂眸冷笑,说道:“那便不负你的期许了,宋大人从前待我的好意与恩情,我无以为报,便愿宋大人万事顺遂罢。”
“我会定时让人送药来。”
宋归鸿没有再说什么,便要离去,但还未等他推开门,便见那朱漆木门从外面打开。
门外立着一个人,藏青衣袍玉白面庞,手持拂尘,嘴角含笑。
正是江涉。
两人一时撞个对面,宋归鸿尴尬地别过脸去,略点点头,说道:“告辞。”
“宋大人。”
江涉站在门外,温雅从容地向宋归鸿施礼。
宋归鸿抬眼,见江涉仍立在原地,便道:“太医院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江涉却仍是不动,笑意更盛。
宋归鸿不喜欢这种笑,他一向同情内侍,但却不喜宫中媚上取宠的油滑太监。
江涉这样的姿态,好似山野林间伺机而动的蛇,那笑是不怀好意的伪装,是令人麻痹的饵料。
他只觉浑身发凉,想要离开,但江涉拦在门外,让他动弹不得,幸好此时楚莲惜说道:“江公公进来坐吧。”
宋归鸿侧身避让,江涉含笑致谢,走进室内,见宋归鸿要走,便道:“我奉陛下之命来瞧莲惜姑娘,宋大人看过莲惜姑娘脉象,可否仔细说说,若是陛下问起来也好回话。”
楚莲惜整理好前额散碎的头发,走上前说道:“宋大人,您方才叮嘱奴婢的话,奴婢已经记下了,大人还有要事便先行一步吧,这里有奴婢与江公公细说。”
江涉也转变了态度,欠身为宋归鸿引路,笑道:“有劳宋大人跑一趟,陛下得知您给莲惜姑娘看诊,已命人将赏赐送到太医院了。”
他目送着年轻太医的挺拔背影,叹道:“年轻有为啊。”
楚莲惜走至江涉身后,柔声道:“你不要为难他,他……是个很好的人。”
江涉回过头,满面无辜神色,说道:“莲惜,我像那种人吗?”
楚莲惜避开江涉的手,看着门一点点合上,中间的缝隙越来越小,室内的光线也黯淡下来。
她绕到前面去,将手放在江涉的紧窄的腰间,把柔软的身子送上前去,面颊贴在江涉心口处,低声说道:“是与不是,我与你都是一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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