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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都不像刺客。
蔺师仪有些自嘲自己的多疑。
有哪家会特意派个不会武功的姑娘女扮男装过来灭口的?
深秋的夜里,没有蛙声和蝉鸣做陪衬,只有屋里头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打得震天响,却叫人格外安心。
蔺师仪把怀中的帕子展开,递过去,“喏,梅子!”
仍旧是她当初送的,已经勾了线的素帕可怜地盛着两颗梅子,好不寒碜。
楚四娘并没有第一时间伸手,目光落在那熟悉的物什上,迟疑地开口:“……你不喜欢这个?”
“还没尝过,不清楚。”
他把手伸得更下了些,确保她能轻易拿到,“你应该也没吃过吧?一起?”
乌黑的梅子裹着糖霜,入口便是浅淡的甜味,再用牙齿咬破,就能尝到里头微酸的果肉,只是,嚼着嚼着,却涌出来一股难以形容的涩。
显然,这不是应该有的味道,最大的可能性是,坏了。
想到近日连绵的雨,这种果脯霉坏实在不足为奇。
楚四娘犹豫道:“好像有点坏了……”
但说得太晚,蔺师仪已连果核一并咬碎吞下去了,只拦住了他即将出口的餐后点评。
他有些懊恼地敲了下脑门,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含糊地说声:“还行。”
“那我下次再买点?”
楚四娘斟酌着回答,却没等来下一句,大约是她真的不太擅长聊天吧。
她把吃剩的骨头用油纸装好,低头仔细检查确认周遭没有食物残渣,而后在今夜的探视时间结束之前,又听到那人出声。
“趁着今夜他们喝醉了,赶紧走吧。”
楚四娘猛地抬头,刚收拢好的碎骨头又洒落一地,眼下却没功夫管了,只愣愣地望过去,“那你呢?”
蔺师仪无所谓地开口:“我有吃有喝的,能出什么事?劫囚是重罪,为我一个不相干的人,不值当。”
“不是不相干的人,”
与平日在解差面前的假意奉承不同,与每次和他搭话时的生涩笨拙不同,那双黑亮亮的眸子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将军曾于我有恩,我就算搭上这条命也没关系。”
“于你有恩?”
蔺师仪闻言,坐直了身子,眉头紧锁,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人,沉吟许久,“没印象。”
她唇瓣微动,想说些什么,却又听那人开口。
“我好赖也当过将军,救过的人多了去了,于你想来也就是些小恩小惠,我忘了,你也忘了吧。”
楚四娘低眉,似是用沉默来表示抗拒,弯下腰,把底下的残骸一点点收敛,最后,才闷声道:
“若我走了,还会有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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