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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康熙能容忍皇子们私下斗争,这本就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但如果连面子情都维持不住,在他面前便相互攻讦,那便过了界限,皇子可以斗争,但斗争必须要有个范围。
八贝勒心累,他都已经不打算争什么了,皇阿玛也从来没有把他纳入过预备储君的名单里,那又何必对他高标准严要求。
他善不善待太子的子女并不重要,他又不是下一任储君,更不是下一任帝王,他一个普通宗室的好恶能有什么影响。
“太子爷的儿子和女儿皆在宫中,自有皇阿玛照抚,儿臣想不到可以为他们求什么,更何况太子爷是大清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儿女难道也需要儿臣照应。”
大哥已经被以魇镇太子的罪名拿下了,但太子爷还好好的,并未被废,被关押都是以重病养病的名义。
什么时候太子被废了,他求情也不迟,他还可以为已经废掉的太子本人求情,求皇阿玛复立太子都行,反正太子都是要被复立的。
“这两日你读了那么多折子,其中有不少便是状告太子和请求废太子的折子,你觉得他这个太子还能当得下去吗?”
康熙反问道。
“皇阿玛若要保太子,那太子就会一直是太子,儿臣也读到了许多封为太子陈情的折子。”
废与不废皆在皇阿玛一念之间。
索额图当年蹿腾太子早日登大位。
御前总管梁九
功被太子所收买,且已有数年之久。
前日的家宴上,太子无礼,说话做事毫无对皇阿玛的尊重。
皇阿玛您忍得下吗?
以他上辈子对皇阿玛的了解,皇阿玛虽然疼爱太子,但如果能容得下这样的威胁,太子就不会两次被废了。
说来,太子两次被废,实际上都是犯了同一个错误。
康熙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是老八的想法,但又何尝不是群臣的想法,早在梁九功被抓起来的那一日,就都在等着看他保不保太子了吧。
康熙闭上眼睛,满心疲惫,在京城时他不能下定决心,所以南巡照旧,他将太子带在身边,却又让人密切监视,让太子就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可是南巡出发这才多久,只是行至德州,太子便在家宴上那般逼他。
“你下去吧,这几日为太子侍疾不可懈怠。”
离京城越近,变数就越大,太子未尝不会破釜沉舟。
索额图有那样的心思不是康熙四十二年才冒出来的,之前他便查到过一次,所以索额图那群人不可能没有准备,他虽杀了索额图,但是为太子却放过了索党。
“儿臣遵旨。”
八贝勒正准备退下,便听上首又传来声音。
“不可再对太子动手,你也知道太子是大清的储君,对储君动手,那是以下犯上,就算太子先动手,你也只能躲不能还手。”
康熙嘱咐道。
皇子殴打太子的事情绝不能再出现第二次,他也再容不下第二次。
他是老八的阿玛,所以能容忍一次,但是其他人可不会忍,他这个年纪了,还能活多少年。
“儿臣明白。”
皇阿玛的心肝是不会被他打第二次的,不过他估摸着,太子最近应该不会再轻易对他动手了,毕竟身上的伤要养段时日。
御驾有条不紊的赶往京城,因为太子和直郡王之事,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小心谨慎、战战兢兢,生怕卷进是非,生怕惹到了皇上。
与此同时,去巡视前方接驾事宜的九阿哥和十三阿哥,也终于接到了返程的旨意。
南巡中止了,御驾返程了,太子重病了,直郡王魇镇太子被关起来了。
不过是离开几日,天都要变了。
九阿哥和十三阿哥面面相觑,但内心的想法却各有不同。
九阿哥是可惜,可惜这一日来的晚了些,若是早出现三个月,他死都会拦着八哥进宫向皇阿玛坦白的,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皇阿玛选谁做新太子都不会再选八哥。
但皇阿玛能选谁,去掉一个太子,再去掉一个大哥,剩下的无非是三哥、四哥和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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