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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雄英和朱标对视一眼。
朱标皱了皱眉,说道:“郑国公无需紧张,此事恐怕也并非是坏事,这乃儿不花,可是洪武九年降而复叛的官山卫指挥?”
常茂点点头。
“至于这大将索林帖木儿,此人曾经是元顺帝大公主鲁国公主的爱将,因为卷入元昭宗谋反,饱受牵连,被北元当今的皇帝排挤。”
常茂说完之后,朱雄英却想到了北元的这位鲁国公主有关的一件事。
竹温台碑。
竹温台,是北元鲁国大长公主的陪臣,此人是色目人,自幼博学,善于经商,而且广读汉人的农桑之书,跟随鲁国大长公主嫁到草原上去时,从北平带走了上千名熟稔种植的汉人老农,在草原上劝人耕种,大力发展手工业,还让汉人工匠将羊毛制作成各种产品去卖,为鲁国大长公主赚取银钱。
元顺帝得知,在竹温台死后,亲自下令给他立碑。
碑文以汉文写,回鹘蒙文标注。
主要是夸赞他劝农耕种,是大元的劳模。
“这北元鲁国公主一脉,汉化颇深,父亲,您和大舅可曾听过竹温台碑?”
朱雄英说道。
朱标和常茂对视一眼,都摇摇头。
朱雄英便将元顺帝亲自下令昭奖竹温台的事情说了一遍。
“索林帖木儿既然是鲁国大公主的部族家将,多半和鲁国大公主一样,深受汉化,这北元的鲁国大公主,出生于北平,其虽然嫁去了草原,但是部族多习汉风汉俗,由奢入俭难,他们过惯了奢侈日子,去北元大漠吃了这些年沙子,必定思念中原富庶,如今这个索林帖木儿带着部族靠过来,我感觉不一定就是要起战事,兴许是想投靠我们。”
朱标笑道:“雄英说的有道理。”
他又给常茂倒了一杯茶,说道:“至于这乃儿不花,倒也好说。”
他眸子闪烁,擦了擦手中茶水,笑道:“蒙古人和我汉人一样,对叛徒鄙视颇深。”
“他若是战死沙场,与我大明英勇战斗,死后他部族妻小,说不定会得到北元皇帝重赏,但此人先降后叛,蒙古人最恨叛逃者,他即便是回了北元朝廷,也不受重视,还会处处排挤他,掠夺他部族,并且不给他牛羊马匹,赏赐自然也不会给他。”
“这两人一起过来,我看是想投奔大明。”
常茂眼睛一亮。
他站起身来,细细思索一番觉得有些道理,笑道:“太子殿下,皇孙殿下,听你们二人言语,我觉得也是此理,这个乃儿不花,其人喜欢听杂曲,据说最喜欢听金朝文人编纂的曲儿,还喜欢听戏,他去了草原多年,别说听曲儿,我看连蒙古美人都见不着一面,北元皇帝虽然不说,北元那些部族王爷们,对他们这些投降过的蒙奸必定处处刁难,如今我大明财货值钱,他们定然是又起了返归大明的念头。”
朱雄英端起几杯茶水:“北地干燥,需得多喝水,这薄荷水清热解渴。”
“大舅,爹,你们快尝尝。”
三人一人一杯,喝了茶水,又分析了一番,顿觉这件事八九不离十。
这乃儿不花和索林帖木儿,因为在北元不受待见饱受排挤,所以想要来北元和大明的三不管地代,尤其是长城外围,张家口这种靠着草原的地方,打打秋风。
但是因为乃儿不花曾经背叛过大明,所以他想要先摸摸底,找个离得近的地方,和大明谈谈条件。
投降,也有体面的方法,唤作归附。
他们有四万多部众,也算是一只不大不小的力量,战斗力并不弱。
张家口此地,在前世那个大明的时空,可是足足有数十年时间,一直很坚挺,从未被北元蒙古人攻破过。
朱雄英将那薄荷水喝了一口,皱眉道:“但是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如果他们,我说的是乃儿不花和索林帖木儿占据了张家口堡,在张家口堡修筑要塞工事,占山为王,割据一方,对我大明是祸非福!”
“张家口堡此地,易守难攻,且衢通大漠南北,又接辽东,若是他们两个成了气候,割据一方,对我大明坐地起价,又要挟北元,两头逢源,那时我大明想要攻破他们,需得花费十倍百倍的力气!”
朱标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爹,那我马上叫郑和去请四叔来,我们好生商议一番,看能否先设个埋伏,等那乃儿不花和索林帖木儿入瓮。”
朱标笑道:“去吧。”
朱雄英当即召来郑和,交代一番,吩咐他去请朱棣来。
因为徐达身体欠恙,如今朱棣逐渐掌握了北平的军政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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