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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沉!
少爷脸色微变:“你,你就背着这个到处跑?!”
洛胥说:“里面是我的全部家当,自然要背着。”
江濯心道:什么家当这么沉,都快比得上一座山了!
正想着,洛胥道:“你也拿不动?”
江濯说:“什么也,我……”
洛胥突然使力,因他靠得近,肩臂肌肉每一分变化都能通过布料传给江濯。
那长指紧挨着江濯的腕骨,攥着箱绳,绕了两圈,有几个瞬间,他仿佛会顺势而上,把江濯也攥住似的。
木箱挪到身边,洛胥说:“多谢,你我合力,箱子也变轻了。”
天南星等不及,先问安奴:“你说我师父和李象令联袂而来,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安奴被这一打岔,也忘了刚刚的局促,接着说:“哦!
时意君和李象令携手,加固了祈愿河上的镇凶咒。
陶兄见状,大受震动,因他在二州见惯了尔虞我诈、假仁假义,不想天底下还有宗门会为百姓做事,便对雷骨、婆娑门好感倍生,决意趁着镇凶日,前去拜会两位掌门。”
天南星道:“这怕是很难见到,有我们在家,我师父下山都很匆忙……你不知道,我大师姐那会儿成日嚷着要下山,四哥又整天在山里逗猴子,没一个省心的。”
安奴说:“这倒是,陶兄前去拜会的时候,时意君已经走了,他便去向雷骨门投递名帖,可谁料,雷骨门的看门弟子见陶兄衣衫褴褛,以为他是上门打秋风的,对他说了些不大中听的话。
陶兄心道‘我虽然是个小门派出身,却也不能叫人这样看不起’,就与那弟子争论起来,争到最后,居然动起了手!”
江濯道:“雷骨门召雷令雷,门下弟子的性子都如烈火轰雷,急得很。
不过他们做事都有分寸,想必不会太为难这位陶兄。”
安奴连连点头:“正是,他们刚一动手,就有人拦下,那弟子挨了骂,向陶兄道了歉。
陶兄虽有气,却也不愿意跟他们交恶,当下茶水也没喝,直接走了。
唉,事情到这里,还不算太糟,可坏就坏在,几日后,陶兄在城中闲逛,被几个自称是雷骨门的弟子拦下,给打了个半死!
“陶兄受了这等奇耻大辱,连骨头也断了几根,被他们丢入臭水沟,比在弥城那晚还要可怜。
当时正值开春,天还下着雨,他横在臭水沟里,连泡了数日,只觉得万念俱灰,不如死了算了。
就在这时,忽听路上有马车经过,陶兄便喊‘路过的兄弟,可有酒喝’,他本抱着随意一试的态度,谁知那辆马车真的停下了。
“一个白衣公子下了车,到臭水沟边,把自己的酒壶给了陶兄。
陶兄见他气度不凡,像个名门弟子,忽然生出股怒意,冲他喊着‘滚,我不喝你的酒’。
那人也不生气,还替陶兄撑伞。
陶兄后来跟我们说,他不论是做通神者,还是做乞丐,总是在受人欺辱,偏那一天,遇着这个人,看他的目光像在看花草,很怜悯,并不轻贱。
他心里五味杂陈,竟在雨里哭了起来。
“这人等他哭完,把酒给他,只对他说‘死比活着难’,又说‘我家里人死光了,可你看我,还活着’。
陶兄听了,忍不住又大哭一场。
到这时,他才告诉我们,原来弥城初见那个晚上,他撒了慌,他并不是一个人,那天跟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家族亲眷。
因为门派斗法,人全死了,他出去游历,其实是为了找机会报仇,可他实在弱小,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何提报仇呢?想他一路风尘潦倒、郁结于心,到这一刻,才敢痛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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