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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的视线,孟词微淡声解释:“韩蕴说不舒服,先回房了。”
路老板点点头,稍一抬眼,又与她对上视线……数不清是今晚前夜
4
孟词微睡不着。
她不是什么认床的人,相反的,她倒还挺能适应艰苦环境:前两天在山上,崎岖泥地又硬又潮,她垫上睡垫照样睡得香甜。
可今天……
数不清是第几次翻身,孟词微将自己窝在床边一角,大半个身子都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那扇迎着小院的窗子。
此时雨还未停,但有着要下颓的趋势。
雨声淅淅沥沥,扯出的雨丝要断不断的。
睡前,孟词微重新调整了一下窗户锁扣,两扇窗叶合得严严实实,泄不进半点潮湿。
黑云似乎散了,月光白净,毫无遮挡地透过窗玻璃洒进来,在木地板上投出一个模模糊糊的窗:四四方方的窗框被拉长变了形,里头框着的是婆娑树影,乘着风沙沙招摇。
一阵一阵的,没什么规律。
孟词微盯着那枝头最上方的一片枯叶影,数它何时会被风带下来。
数着数着,眼睛发酸,脑子里也不得闲。
——她在复盘今晚。
短短几个小时内,遇见的事情怪,遇见的人也怪。
先是大暴雨把她逼下了山,再是山体滑坡封路,现在入住一家老板失踪了的旅店……孟词微伸手,去摸床缝地上立着的背包。
帆布布料有些粗糙,她手指无意识描摹包中物体四四方方的形状,脑中浮现那几个旅客的脸。
开着外地车、眼神很讨厌的陌生大哥,隔壁奇奇怪怪的带小孩旅客,和路老板不太对付的逃课少年……
还有,路老板。
想到这,孟词微下意识攥紧背包布料,她有些不安。
直觉告诉她,这个路老板应该还藏着一些事,他今晚那个故事,其实少了一个很关键的部分。
忆起方才在底下,她没问出口的那个问题,孟词微轻蹙着眉,如今有些懊恼——她该问问的。
毕竟比起八杆子打不着的老刘,她更好奇路老板本人。
她想问他:“你呢?你在这个故事里扮演什么角色?”
“旁观者?还是参与者?”
这话或许还能有个更直白的问法。
“路老板怎么证明……那个大客户不是你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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