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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有威严声音响起,带着森然之气。
杨钊连忙道:“右相,杨钊不辱使命!”
“闭嘴,未教你说。”
李林甫道:“杜五郎,你有何证据?”
杜五郎已为其气势所慑,慌忙道:“我我我,我阿爷是冤枉的,我二姐已与太子和离……”
“本相没工夫听这些废话!”
当即有人上前一脚踹在杜五郎膝弯处,将他踹得跪在地上。
他还想起身,挣扎间竟真看到侧壁上有个绛纱小窗,里面似乎有人影一闪,他不由一愣,暗道不好,连忙伏下头,以免教奸相之女看上。
“在下薛白,李亨曾命人活埋我与青岚。”
薛白开口,道:“不知右相可知此事?”
杜五郎愣了愣,心惊于他直呼太子名讳,同时又感到二姐夫的名字如此熟悉又陌生。
而太子名讳一出连一些右相府护卫也有些不安。
唯李林甫淡淡道:“尔等既愿效忠那废物,此时叫屈,何用?”
“右相并未得知此事?”
薛白道:“那就怪了,不知李亨是如何瞒过京兆府、长安县、万年县、左右骁卫、左右金吾卫的耳目,遣数十死士,把一辆马车运出长安?”
“数十死士?”
李林甫突然喝问道:“你亲眼所见?!”
这一瞬间,众人都感到屏风后的这位右相气势变了。
堂中气氛凝重起来。
杨钊脸上紧张,心中却大喜,暗道这就是大才,开口就让右相动容,不像那鸡舌忙了一年了,忙出个屁来。
下一刻,却听薛白再问道:“我年少无知,不知东宫能否蓄养精锐之士?”
杨钊马上又心中一紧,暗道这小子好大胆,居然还敢反问右相问题。
屏风后响起了女子的声音,道:“东宫置十率府,分别为左右卫率府、左右司御率府、左右清道率府、左右监门率府、左右内率府,掌管东宫诸门禁卫……但朝廷早有定制,太子不居东宫,十率府早已成闲司。
他自册封以来,始终在十王宅居住,如何能蓄养精锐?”
薛白道:“也就是说,李亨本不该有那些死士?”
李林甫问道:“死士藏于何处?”
“请右相容我细禀。”
“允。”
薛白深吸两口气,缓缓道:“我曾雪中昏迷,丧失记忆,为杜家所救,之所以焚烧柳勣书房,并非奉李亨之命,无非‘恩必报,债必偿’六字而已。
不料李亨毫无担当,我找出证据助他,他反手欲坑杀我。
此等忘恩负义之辈,岂配为人君?”
杨钊听到那“恩必报,债必偿”
六字,不由击节叫好,心道这六字比说“为右相效忠”
云云更有用,右相府爱养的就是能疯咬太子的狗。
“当时,李静忠引我与青岚到泔水车前,周围有力士八人,水缸内藏两人重达四百斤,他们三四人抬起毫不费力。”
“驾车者一人,身材不甚高大,虎口有厚茧,脸上有许多疤,若有人叫他赶车慢点,他便说‘心里刚焦刚焦底’。”
“其中有人姓‘拓跋’,为系绳者,过门槛时我曾听得一句‘拓跋把绳绑紧,莫掉了盖’。”
“到了长安大街,我从缝隙往外看去,有好几拨类似的力士驾同样的马车,旁人只见运泔水者数人,却不知他们相互掩护,实则有数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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