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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衣从未问过,她究竟在忙些什么,这不是他身为一个下人,应当了解的事。
但从他当初去薛府,领到的任务来看,也隐约可以窥见一斑。
得益于常年的刻苦训练,他的底子很好。
尽管当初伤得可怖,浑身都没剩下几块好肉,半个月后,竟也可以缓慢地下床走动了。
就连郎中婆婆也道:“老身一辈子行医,倒也少见这样争气的。”
这一日,眼看天气好,他披衣下了床,想到外面的院子里走走。
郎中说的,卧床久了,容易患上萎症,四肢纤细绵软,吃不上力。
这对于一个影卫,是不可接受的。
但他终究离好全了,还差得远。
下床时脚下一绊,险些跌出去,幸而扶住床架,才堪堪站稳。
照料他的侍人正从外面进来,见状,立刻皱了眉头。
“这位小爷,您腿上固定的木板都还未拆呢,这样急着下床,图什么呀。
若是摔了,您受罪不说,奴才们也没的遭殃,落一个伺候不周的罪名。”
他低下头,小声赔礼:“对不起,是我添乱了。”
这些侍人,均出自姜长宁的南苑,即便在整个王府里,也是有头有脸的,其余地方的人都要奉承巴结。
一朝让人指了过来,照料一个从前压根不会正眼看的影卫,尽管明面上不敢有差错,心底里却自然是很瞧不上的。
见他脾气软,开口便是道歉,便越发的阴阳怪气些。
“使不得,您可是被殿下亲手抱回来的,如今也攀得上半个主子了,奴才们不过是伺候人的,可受不起您的赔礼。”
嘴上这样说,手上却不由分说,将他重新架回床上。
动作并不轻柔,不知磕碰到了哪里,听他短促地吸了一口气,也不在意。
“小爷,今日是府中领用度的日子,奴才少不得要跑一趟,其余人大抵也有活计,脱不开身。
您瞧,您身边也没个人,要是再胡乱走动……”
“我,我不会了。”
江寒衣垂头坐在床边,手缩在衣袖里。
“你放心。”
侍人瞥他两眼,大约对他的识趣还算满意,轻哼一声,昂着头便往外走。
谁知走不了几步,态度却忽地恭敬起来,向着门外道:“奴才见过明公子。”
他一怔,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年轻男子,正款步从外面进来,一边让了免礼,一边和气地交待:“今日发下来的用度,都在这里,我顺路便带过来了,不必再费事跑一趟了。”
端的是清雅俊秀,气度从容。
江寒衣不知他是谁,只得偷偷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侍人。
无奈那侍人正忙于奉承对方,喜笑颜开,一个劲儿地道,还是明公子体恤又周到,半分也没朝他这里瞧。
还是那被称作明公子的人,留意到了他的无措,微微一笑。
“前几日便听说,殿下领了一位佳人回来,安置在南苑,只是府中事多,总不曾得空来与你照面,倒是我怠慢了。”
他望着江寒衣的眼睛,道:“侍身溪明,是殿下的侧室,这厢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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