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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开口,却是一声抽噎。
然而这一抽,话就失了先机,因为严耕云拉下口罩的右边挂耳,很浅地对他笑了笑,然后把手一张,说了声:“老曹,好久不见。”
曹向文伸手抱住他,忍不住痛哭失声。
三年前,严耕云不同意,他还是卖了他俩合伙做出来的图表网站,之后,一年比一年后悔。
晚上8点56分。
王醒点了碗馄饨,正在吃,李霖忽然打来一个视频。
王醒接了,看见他这大学同学顶着一个干发帽,脸上还有张面膜,娘得不像样。
“有事说,没事挂了。”
王醒跟他不用端着,嗦了个馄饨,还在看工厂出的表面划痕分析报告。
对面李霖看他还在办公室,忍不住叫唤了一声:“天,还没下班啊,可够兢兢业业的,你这不会是爱上了当厂哥的感觉吧?”
厂哥就是家里开工厂的哥,李霖以前也是个厂哥,家里做品牌文具代加工的。
但他前年把厂卖了,转行去当算命的了。
王醒觉得他转得挺好,现在一到逢年过节,寺里庙里人满为患,那磕头的、上香的,都是他的潜在客户,客群增量不用愁。
“爱啊,”
王醒吹了下馄饨,馄饨还热着,但他心是凉的,“你家里要是欠9位数,你也爱。”
李霖眉眼间的面膜纸皱起来,为难了几秒:“要不活了,咋欠了这么多?前年就提醒你了,叫你劝叔把工厂卖了,不听。”
“劝过我弟,”
王醒说,“但是老头儿不听他的。”
李霖想想也是,这位当年读硕士的时候出柜,就被他爸驱逐出户了,都不联系,直到上上个月他弟王昱去世,才回家里去。
“唉,”
李霖叹了口气,也没话可说,“有急账没?我还有张卡,里头有个中6位数的样子,你要是用,给你。”
都挺急的,但先还是能卖的卖、该收缩的收缩,还没到要借私房钱那一步,而且重资产行业欠起债来,那就是一个黑洞。
王醒说:“别,我的流动资金都丢进去了,就跟石头丢进河里了一样。
你钱别动了,我以后讨饭还有个去处。”
“你就算了吧,你要是不辞职,现在搞不好都是前司的宏观首席了,现在也就是替家里渡劫,熬得惨,不过,”
李霖双眼放空,手指煞有介事地捏了捏,“本大师掐指一算,你的贵人已经出现了,你马上就要转运了。”
“还贵人,”
王醒从不指望这些,但他那个神神叨叨的样子挺好笑,乐了一声,“我贵人挺多的了。”
“啊?”
□□没算到,“哪个?我怎么不知道?”
他天天在各种人面前装王总,人设都兜不住,哪有什么功夫闲扯淡?王醒把最后一个馄饨吃了,开始收拾外卖盒:“就那些,问我要债的,每一个都挺贵的。”
“……”
李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会讲冷笑话呢。”
王醒给塑料袋打上结,一脸的正儿八经:“谁在跟你笑。
我现在要去趟医院,你要是没事,我先挂了。”
李霖张了下嘴,又看见他已经站了起来,急着走的样子,目光就晃了一下:“没……呃最后一个问题,如果现在有一个富婆,她给你一个亿,让你当她情人,你愿意不?”
然而王醒的情景带入能力太差,他说:“哪个富婆花一亿找情人?神金,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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