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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孤女的身世,像昙花一现的婚姻,也像匆匆而过的穆莳。
现在,她又无依无靠了。
“姑娘,又下雪了,咱们快下山去吧。
等下风雪交加的,山路不好走。”
流惋提醒兀自陷入过往的湘云。
湘云点头,和流惋下山。
临走前,她给穆莳磕了三个头,三个跪拜乃是对长辈的谢恩,她感谢他在这一年来像亲兄长一样,对她无微不至的照料。
山头不高,湘云没用多久就回了山下的小庄子里。
这儿是穆莳安置她的地方。
流惋走在前面,把屋门打开,正要站开让湘云先进门,忽而从天而降一个花瓶,砰的一声巨响,流惋应声倒地。
“流惋!”
湘云吓了一跳,惊诧地抬头看去,还没看清楚是谁,一个黑黑的麻袋就从头顶罩了下来。
湘云被强行套进了麻袋里,挣扎着摔倒在了地上,她又惊又怕地质问:“你是什么人……!”
话音未落,忽觉后颈阵痛,有人打中了她的睡穴,她浑身一麻,晕了过去。
湘云昏昏沉沉中感到异常的颠簸,她想要睁眼看自己身处何地,但怎么也睁不开疲惫的眼皮。
她耳边是车轱辘滚动的声音,猜到在马车里,迷糊中无比诧异,究竟是哪些人,要带她去哪里?
几大家族没落后皇帝又在暗中清除余党,湘云这一年来在穆莳的庇护下相安无事。
现在他死了,这些人终究找上来了吗?要杀她吗,还是又怎样?
可她只是一个孤女,算什么余党?
求生的本能让湘云拼命睁眼,想要清醒过来,到底求生欲战胜了昏沉,湘云醒了过来。
后颈的酸麻还没有散去,她在狭窄而紧束的麻袋里蜷缩着,手脚都麻了,她想伸腿伸脚缓解麻痹,奈何麻袋太过逼仄,她根本动不了。
就在她不断扭动伸腿儿的时候,颠簸停止,马车不动了。
湘云立时一动不动,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一阵马蹄声先响后停,紧跟着,好听得如同玉珠落盘的男声道:“妈妈,让我见一见湘云。
如果可以,我想带走她。”
卫若兰的声音湘云再熟悉不过,温润动听,宁静如泉。
只是,卫若兰不是死了吗?她一直都在为他守寡,平日穿素衣,戴白花,吃斋饭。
当初史家被抄,湘云已经出嫁,本不会受到牵扯,奈何贾家被抄时,卫若兰在护送贾老的途中遇一场短小战役而亡。
婆母因此担心湘云牵连卫家,趁机将湘云休掉,推了出去。
卫若兰怎么又……
湘云又惊又怒,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卫若兰骗了她!
如果是卫太太骗她,那么她做船娘的时候,卫若兰肯定知道真相了,他为什么不来接她?
卫若兰那么心善温柔,读过那么多圣贤书,当时各大家族和朝局混乱不堪,他骗她一定是有苦衷的,湘云这样安慰自己,现在,他不是来救她了吗?
被卫若兰喊妈妈的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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