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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邺会问他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睡好,会不会太无聊,用不用出去散散步,有没有想做的事情。
有时候他帮忙扶着张建邺上下轮椅,推着他上下楼,张建邺总会说:“还好有你陪我,谢谢你了桂舟。”
好像有人介入了他脑海的信息处理,把他对张建邺的印象扭转了一般。
明明张建邺对他很好。
“哎呀,每天都这么躺着,身体都躺生锈了。”
张建邺伸手转了转,又重新拉过沈桂舟的手拍着说:“桂舟啊,你要是真的过得不开心,等我病治好了,你跟我回去呗,咱们不待在这里。”
沈桂舟笑开了,打字:“好。”
他就当张建邺开了个玩笑。
“真的?”
张建邺的神情很认真。
怎么可能是真的。
沈桂舟有眼睛看得出来,张建邺和张佑年似乎有过节,张建邺对他的儿子一直都抱有愧疚心,任凭张佑年蹬鼻子上脸地说一些难听话,顶多念两句就没了。
但就当是不坏了张建邺的心情影响治疗,沈桂舟点了点头。
张建邺眯起眼笑起来,“你对佑年果然没感情吧。”
话题转得突然,沈桂舟还没反应过来,张建邺突然蹬着腿起身,用劲把他推倒在沙发上。
沈桂舟慌忙朝张建邺的腿看过去,以为是张建邺要起来没站稳——但张建邺的腿,此刻正稳健地踩在纯实木地板上。
他嘴巴微张着望向张建邺。
“张佑年果然骗我,说什么你们两个两情相悦,”
张建邺抬手,将他的发丝绕到耳后,“两人一副互相厌恶的样子,哪来的感情。”
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搅动,很混乱,一阵胃酸上涌,沈桂舟直犯恶心,抬手猛地将张建邺的手拍开,侧过身捂嘴,不让自己吐出来。
好像门边传来什么声音,难道是医生又折回来了,还是他幻听。
但张建邺没听见。
“上回被张佑年打断了,你应该没忘吧,是你主动来找我的。”
张建邺说着,朝他凑近来,沈桂舟用力把张建邺推开,捂着嘴想要逃走。
张建邺慢条斯理起身,伸手拽住了他,沈桂舟一个没站稳,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膝盖和手腕磕得疼,左腿膝盖还没好多少,这么一嗑,突然剧烈抽疼起来。
沈桂舟咬着嘴唇捂着痛得不行的左膝盖,余光瞄着,只见张建邺稳稳地下地起身,朝他缓慢走来。
“你喜欢在地上?也好,就是冷了点。”
张建邺蹲下身子,抓住他的手往上一拉,笑得很冷,“你和张佑年没有感情都可以,那我都快要死了,满足我不过分吧。”
疯了,都是疯的。
张佑年好歹是因为他身上有沈时疏的影子,那张建邺又是为什么?
他挣扎着,想挣脱开张建邺抓着他的手,根本挣脱不开,张建邺力气大得不像是被下了病危通知的病人。
恶心上涌,他想起来了。
好像,在好久前,还是不久前,他也经历过。
张建邺说要找他聊聊事情,拉着他坐到床上,夸他很争气,绩点稳定专业前三,比赛拿了不少奖项,该考的证一个也没落下,还拿到了国奖奖学金。
他说:“张佑年更厉害,他的绩点是他们专业“或许我今天也不该救你”
沈桂舟趴在茶几边的垃圾桶上,胃里翻江倒海,直犯恶心,一骨碌往外倒,比起呕吐的难受,卡在喉咙里的那股恶心感更让他觉得反胃。
他闭着眼,睫毛微微颤着,指尖紧攥着垃圾桶边,把套袋都抓破了好几个洞。
纪忱不让他回忆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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