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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西移,青秞隔着窗纱看风铃的影子落在桃树影里,心思一动又低头画起来。
等再抬头时,院子也已竟全看不见了,也不知桐花何时点的灯,轻舒了口气,又描摹了几笔,才放笔。
看着画稿有些忐忑,吩咐桐花去找她爹给芙蕖阁送信,说明日上午去见叶掌柜,见李氏在西侧屋窗下坐着,桌上食盒里还温着饭,西厢房灯下,颜二郎与笠哥儿都在用功。
次日收拾停当叫了车便往芙蕖阁去,等将到了才想起,坐车快些,叶宛晴恐尚未到,行至绣工房门口,隔着门帘听得屋里有议论声。
“听说没有,金陵知府的嫡女来了甜水镇住,怕不是为着咱们哥儿罢。”
“这算什么,临安郡主还找去了金陵府呢,前儿还往叶掌柜跟前送东西呢。”
“咱们哥儿,一般门第可不行,怕也只郡主配得上呢。”
“这回只怕要定下临安郡主了吧。”
“想是要死了,胡乱议论主家之事
青秞听得有些恍惚,停了片刻才明白说的是李佑乔,一时又想起无意偷听了别人的隐私有些尴尬,脚步而轻轻退出门外,在窗前的石凳上坐了只管看桥上来往行人。
叶宛晴走后院门进来的,隔着窗瞧见青秞在石凳上坐着,秦妈妈忙出去请了进来,青秞将手里的画稿铺在案上,一张是嵌了花边的衣服成衣图,另外一张是花样细分图,叶宛晴倒是第一次见绣稿这般处理的,确比单出绣稿更令人思路清晰。
只花样却是一般的缠枝石榴,叶宛晴略有失望,面上声色不动,取了绣稿细看,陡然觉眼前一亮,那石榴外皮是透明的,隐约可见内里果实籽,再细看去,一粒粒圆圆的果实籽实在是一个个‘福’字或‘寿’字绘成了果实籽的样子,看着脑中浮现的竟是两句吉利话,多子多福,福寿绵长,不由得拍案一声:“秒啊,真是好巧的心思。”
青秞这才暗里松了口气,指了那处隐约透明的石榴皮说:“我因不懂绣技,也不知这里可是绣得出来,若不能时,也可改做他法,只是却无意境了。”
叶宛晴挑眉噙笑坐下,自己倒了两盏茶,推了一盏到青秞跟前说:“先尝尝我前日新得的茶,上京来的。”
青秞欠身谢了,端起茶盏糊里糊涂的抿了一口,也不知想什么,模样有些呆傻,引得叶宛晴笑了起来,到底是孩子,前几日还挥洒得很,今日担心着绣稿就露了急相,也是,不过是个孩子,这般才可爱。
也不逗青秞了笑说:“这隐约的外皮你可着满甜水镇也找不出一个绣得出的来。”
青秞顿时蔫了半截说:“如此,这绣稿便少了一半意境,我再改改去罢。”
叶宛晴只顾着饮茶,眼神从杯沿上面觑了青秞,雾气氤氲里双眸亮晶晶的。
“颜姑娘,这甜水镇虽说找不出会绣的,我们掌柜的,却是绣行里的高手,慢说甜水镇便是大赵,若想论绣技胜过我们掌柜的,也不过这个数。”
秦妈妈噙了笑得意的撑开五指晃了晃。
青秞心里一时上一时下,竟被叶宛晴逗出了眼泪,晕红了眼圈,鼓了脸道:“叶掌柜偌大的年纪还这么淘气,可是真好吗?!”
说着转了脸瞧着窗外,懒得理叶宛晴。
叶宛晴心里一动,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心肠一软,站起身微微倾身去牵青秞的手笑说:“你日后大约也是要开自己的铺子的,这般爱哭怎可行?”
青秞犹自背着身不理,叶宛晴牵了起来说:“我最好的巧娘都在楼上,我带你瞧瞧去,另外再送你一样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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