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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似曾相识（第1页）

她像被什么拉扯进了漩涡，持续性的头晕目眩，她拼命地挣扎……直至脑子嗡一声陷入一片空白。

又过了许久，她终于费力地睁开眼，朦朦胧胧的，光线似乎格外刺眼，有人在耳边絮叨，似乎正在关窗：“吵死了，怎么又堵车了……”

当再睁开，只感觉似乎有人正在帮她擦拭着身体，她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人影，脱口而出：“妈……”

像是太久没有说话的，嗓子干哑得厉害，再想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了，她再度被什么拉扯进了昏睡之中。

又是许久的梦，梦中浑浑沌沌地什么都没有，莫思瑶感觉到了深入骨子里的寂寥与空虚，她一直在跟自己意识做斗争，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周遭的影像仍显得有些模糊，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妈……她亲爱的妈妈依旧陪伴在她身边。

“妈——”

再次看到她妈，莫思瑶很想哭，却发现脖子有点不听指挥，只能非常小幅度的摆动，而且眼睛也干涸得厉害，一点泪水都挤不出来。

“瑶瑶……瑶瑶！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罗素梅喃喃，她紧紧抓住她的右手，做出感恩的姿势，并亲吻了她的手背，“乖，没事了……没事了……”

莫思瑶想抱抱她妈妈，却发现四肢非常非常的软，大脑无论如何下达命令，都没有力气可以控制它们，她很想回握住她妈妈的手，却是无能为力，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说，但最终只是张了张嘴，发出干涩的单音词。

随后她又感到了疲惫，她眼睛慢慢适应着光亮，许久，才又缓缓张开，慢慢转动着，打量着屋里的一切，这……是哪里？为什么妈妈显得那么激动？顾……南呢？

这样的思考让她倍感疲惫，很快的，那股无形的力量又将她拉入了睡梦之中。

渐渐的，莫思瑶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她渐渐有回握的力量，眼睛也渐渐能看清楚东西，她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问：“这是哪儿？”

罗素梅轻柔的摸着她的头：“这是咱们的新家，你忘了呀……”

莫思瑶感觉自己的记忆有点交叉错乱了，只感觉妈妈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又听见她说：“昨天妈妈带你去复查，医生说你基本没什么问题了，你这种情况，当年原本就是小概率事件，如今苏醒更加是奇迹，医生让我们回来了好好复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感谢上苍……”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感谢你，谢谢你听到妈妈的每天的祈祷，谢谢你，你已经昏睡了这么多年……”

她声音愈发哽咽，“妈妈等了你太久了……”

“妈……”

“妈没事，妈只是太感动了……”

罗素梅吸吸鼻子，“瑶瑶乖，不用怕，我们慢慢来……”

“不要……哭。”

她有些吃力的说着。

“不哭，妈妈不哭！”

罗素梅望着她满眼柔光，同时充斥着为人母的坚定以及对未来的憧憬与期盼。

于是一天又一天的，莫思瑶像个孩子一样，坐着轮椅去康复中心重新练习着发音、起身、翻身、行走，这些年多得她妈的精心照料，每日按摩、翻身、搓身，她虽然大部分肌肉萎缩，却都是可以伴随着时间恢复的。

她感觉自己像一块巨大的海绵，逐点逐点地吸收着外界的一切，只是与此同时，她的心中那个谜团也越滚越大，发酵成团，某些事情是那样的清晰，又似在梦中。

难道真的都是虚幻一场？

“今年是……”

“二零一九年了孩子……”

所以……顾南呢？

想起他的种种，莫思瑶突然有种流泪的冲动。

这些日子她与她妈彼此小心翼翼的相处着，总怕不小心说错什么了互相伤害，一次长久的睡眠，让清醒的，和沉睡的，都变得更加敏锐。

唯有花瓶里新换上的鲜花，叫人心情好了许多。

“妈，我爸呢？”

这天，莫思瑶终于忍不住问。

“你爸他……”

罗素梅其实心里早有准备她会问，但是突然被问到，还是有点尴尬的样子，“他……”

似乎有点怕刺激到她，有点掩饰的笑笑，意带安抚，“他人在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