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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这层厚帐盖着她沉重的过去，揭开时总会被灰尘呛得咳嗽，让喉吵都紧干涩。

不过今天，她很神奇地看到了久远记忆中的一幕。

大概是上辈子，六、七岁的时候吧，她养过一只小猫。

不知道什么颜色，灰不溜秋的，很脏，身上还有很多伤口，因为太小只了，瑟缩在角落，跟一块小抹布似的，自己差点没能现。

看起来刚出生没多久，身上的伤口是被小孩子用石头砸的吗?或者是更大的野猫打出来的?

带回去肯定会被妈妈丢掉的，因为哥哥对小动物的毛过敏，所以家里不能出现这种东西。

所以她把小猫藏在楼道里，偷偷拿了剩饭菜喂，还拿了碘伏帮它处理伤口。

不过那时候她不知道小猫咪是不能喝牛奶的，事后它拉了肚子，把自己吓得不轻。

但好在小猫足够顽强，它用细软的声音叫着，对她诉说着生的渴望。

加茂枫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放学回家，去看她的小猫。

小小一团，捧在手心里暖呼呼的，每次见到自己的第一时间，就会跑过来，用热烘烘的头去蹭她的掌心。

它会出很细很嫩的叫声，在脚边撒娇打滚，拿起头来的时候，玻璃质的眼球里装满了她。

不过后来有一天，提早下班的妈奸现了她不在家，于是找到了她和她的小猫。

“你怎么可以在这里玩野猫呢?!“妈妈叫得歇斯底里，仿佛被打破了美梦，

一个狂的疯子:“你的哥哥对这

些过敏，你不知道吗?1“

她的小猫吓得毛都竖起来了，可是它只是一只小猫哚，它什么也不懂。

在它眼里，一只怒的庞然大物在欺负她。

它跑到了自己面前，喉喉叫着，用那米粒儿大的声音试图驱赶妈妈。

然后，它被妈妈用力踹飞了出去，巴掌大的身体撞在墙上，出了好大的声响。

她的小猫来不及多叫一声，就当场死掉了。

加茂枫还记得，软绵绵的小猫，永远留在了黑漆漆的楼道里，那双玻璃质的眼球里，最后倒映出的也是自己。

她的小猫没有吃过猫粮，没有吃过罐头，没有吃过零食冻干，没有任何玩具，

只有一个纸箱子用来睡觉。

因为自己什么也没有，所以小猫也什么都没有。

即使是这样，她的小猫也爱她，用满是倒刺的舌头温柔地碚砺她的手背，瘦小的身躯依偎在她的怀里，相互温暖着对方。

从出生到现在，它靠着每天傍晚的一点剩饭活下来，从来没有嫌弃过食物的多少和好坏。

可是努力活着的意志，比不过强大的力量。

原本有色彩的瞠孔开始涣散，带着体温的血波从它的口鼻流出，把她的夏天染得格外的红。

加茂枫时常想，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把那只小猫带回去，说不定它也能自己活得很好，说不定会遇到一个心软的人，比自己更有能力的人，把它带回去，拥有一个温睡的家。

会有属于它的猫窝，有逗猫棒，有小饼干，有每天用梳子帮她梳毛的主人，每天会在暖和的被窝里一起入睡。

如果她没把它带回来就好了。

如果她不牵对方的手就好了。

或许，她就不会看到如此刺眼的颜色。

加茂枫灰白的双眼扫过众人，转向禅院直斋的脸，最终落在序无之中。

在她的记忆里，就连这少有的温暖也混杂着绝望，沁入心底，渗透肌肤，最后留下无尽空府。

可归根到底，她又做错了什么?

她只是稍微触碰了一下那些温暖，连这样也不被允许吗?

积水汇聚成汪洋，肆意地渊过小腹。

折扇之内，蚁群开始缓慢爬行，寒感窄宗顺着衣角躲入裙摆之下，纯黑的咒力凝聚于手心，变成一条谁也看不见的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