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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筠直视她的双眼,开门见山道:“赵熙衡……他曾往你身边安插过使奴,是也不是?”
卧槽?
前桥大惊,立马看向最有可能告密的成璧。
孟筠对此十分不满:“我问你话,你看江公子做什么,还想让他为你瞒着不成?”
她冷不防被凶了一顿,有些不知所措。
孟筠从未用这种以下犯上的口吻对她说过话,如今知道宁生的事,急得顾不得尊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怪。
“你是怎么想的?枕边之人何等重要,竟然任由他人安插,甚至瞒着梁庶卿?若非我今日发问,你打算放任赵熙衡到何种地步!”
他咄咄逼问,梁穹和成璧则候在一旁,安静如鸡地看她被训,好像期待着这一幕发生似的。
她现在已经作到千夫所指的地步了吗?可是这窝囊事儿是魏留仙干的,不是她啊!
孟筠冲她凶巴巴有什么用啊?
“不是任由安插……”
她尝试解释,“宁生是他派来的,但赵熙衡没给宁生指令,宁生也没听命于他。
我从前一定是调查过,放了心,才把宁生留下的。”
“你拿什么放心?是与他的多年感情,还是信他人品正直,不会借此算计你?”
孟筠紧皱眉头,似乎被她气得不行,“他去春台后,还知晓你添了新人入厂,还知我在宫中任职,你身边之人当真可信吗?他多年来对你不肯放手,逼你不计后果为他付出,难道不是一种掌控吗?”
前桥语塞。
孟筠说的没错,魏留仙对赵熙衡的确抱有一种近乎痴迷的执念,在明知对方设计、利用自己后,还会甘心飞蛾投火,这或许是她开挂人生中唯一的败笔。
前桥对此并不赞成,却也没有过分担忧——赵熙衡是原作公卿,诱荷ps钦定的官配,曾在那个平行时空,和魏留仙共度余生之人。
纵然手长了点,行事怪异了点,怎么着也不会心存歹意。
甚至每每念及他“原公卿”
的身份,心中警惕和怀疑也会溶解一些。
加之记忆一片空白,她只能藏起疑问,认定原本的魏留仙没有做错选择,只是解锁了与她不同的成就。
她信赵熙衡,并不是信他本人,而是信任那个提前知晓的故事结局。
然而孟筠和她不同。
他无所凭信,也无法理解。
——
消失于魏留仙成长过程的第六年,他回到原来的节点,目睹她走上与期待完全偏离的人生轨迹。
公主府错综复杂的人际情仇积重难返,伤疤斑驳一层盖过一层,不管梁穹和成璧有多么真挚,苦口婆心的话也只能封在心中,化成血痂,不敢轻易揭开。
唯有他,利益无关的局外人能逼她停下,审视那些被刻意忽视的矛盾和疑虑,将她拉着扭回来,像是矫正一节歪掉的骨头。
孟筠望着她沉默的脸,深吸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仙儿。”
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样唤她,长叹出声后,方才的强势化作一股无力和忧愁:“你们感情深厚,彼此无疑,你信他爱他,那我呢?我从小到现在也只一个你,他不会害你,我就会害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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