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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缜所说的“楼下”
是供府卫和桃蕊休息的一楼,房间更加简陋,何缜找到正对着押运官宿处的那间房,命人抬了桌椅迭高,站在上头听了一宿。
楼上的成璧也靠在窗侧,整夜未眠,第二日天刚亮,休息得容光焕发的押运官一行便纷纷出门,退房用餐。
成璧看着窗外,道:“那伙人在雪地里趴了一夜,真是能忍。”
随后何缜也打着呵欠上来。
前桥问他听到什么动静,何缜脸微红道:“有用的没听到,床倒是响了一宿……”
楼下布控良好,楼上自然高枕无忧。
张策昨晚的滚竹筒行径暂时还没暴露,可他自己沉不住气,或许以为他的讯息没被察觉,见前桥下了楼,对她慌张地挤眉弄眼。
前桥挺无语,说他聪明吧,他的确不算笨,能想出法子通风报信,可也透着一丝不聪明——再挤会儿眼睛,楼下那伙人不举报他,也足以引起身边人注意了。
前桥见了只当没见,等她们出门后,己方众人也远远跟上。
府卫正按照成璧指示,盯着那伙在雪地里猫了一晚上的人马,前桥不知何时是动手良机,只能跟着地上的马蹄印走。
好在她有练习马术,奔波一上午,也未觉疲乏,对方歇下后,她们也在远处歇着。
对方显然已经有所警惕,修整后骤然加快了前进速度,前桥也下令疾驰,就在此时,身后一声尖啸响起,右后方丛楚中突然窜出一伙人马。
成璧已与何缜戒备在前桥身边,暗中随行的府卫也向她们飞快靠拢,可那伙人的目标并非前桥,而是朝着前面的“押运官”
追赶而去。
成璧道了句“不好”
,随即催马跟着,只听前方叫喊之声、兵器相击之声骤起,寂静的雪楚激起无数鸟飞兽奔,那伙儿一路埋伏之人行动迅猛,杀招频出,只消一会儿,鲜血便铺满雪地,假官吏纷纷倒下。
张策被眼前阵势吓得抱头鼠窜,何缜将他一把擒住,手中剑将将把杀招格挡开,张策小命这才得以保全。
可何缜再无精力恋战,退到赶来接应的府卫身后,前桥赶到时,楚中雪地只剩狼狈的残骸和一伙身裹白雪的蒙面人。
张策是唯一的活口,双腿正软得像面条。
蒙面人中为首的女子用带血的剑尖指着何缜,冷声道:“是同伙?是路人?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
何缜不答,蒙面女子又道:“你可知救下之人乃兴国奸细?若继续包庇,当以通敌论处!”
人墙后传来张策的痛声自白:“我没有!
我不是!
我好无辜啊,我是被她们掳来的!”
“狡猾!”
蒙面女子不耐烦道,“你敢说自己不是兴国人?”
“我是兴国人,可我是守法平民!
我本来跟着押运官北上,快到觐坞府时遇见她们,押运官被她们杀了,还冒了人家的名。
将我带在身边,只因我说我是兴国人,想回家……可我一点都不想杀人啊!”
张策忙着辩解,而后向前桥恳求道:“钱娘子,你是知道我的,我若真是奸细,昨晚为何还要给你报信?”
为首的女子又将剑尖指向前桥,这举动令成璧和府卫极其不满,纷纷按剑挡在前头。
前桥问道:“你们就是昨夜埋伏在旅馆外的人?原来不是她们的同伙?你们是谁?”
对方不解释,只是维持剑拔弩张的态势:“你若是同伙,我们当以死相搏,若是无辜卷入,只需将手里的兴国人交给我,就可以无恙离开。”
“呵呵,”
前桥看透她的色厉内荏,道:“你真有本事杀了我们,干嘛还谈判啊?和我们打,怕也没有胜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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