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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驾姑娘,我二弟可在里面?”
——
她一直“牵肠挂肚”
的兴国太子此刻正微笑着站在眼前,令她有点恍惚——这就是女主之力吗?都躲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核心人物竟然还会一个个地找上门来?
太子为了和她平视,故意弯垂了脊背,却也因此将脸凑得更近。
前桥有些反感这种亲密的距离,也生怕他看出易容的破绽,后退一步道:“郡卿在里面。”
“恐怕席间饮多了酒,他身上不爽利,我能进去瞧瞧吗?”
他简直礼貌得过分,让前桥都开始怀疑曾接触到的兴人只是来自基层的刻板印象,或许他们的贵族阶层还是有教养良好、彬彬有礼之人的。
太子的礼貌和柔缓语调让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她垂头引其进入,想起方才赵熙衡作威作福的模样,只觉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太子像是生怕惊扰了榻上熟睡之人,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然而赵熙衡在浅睡中仍保持警惕,察觉到有人靠近,平稳的轻鼾一停,从榻上一骨碌坐起来。
“你躺着,你躺好。”
他被太子以双手按回,对方坐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叹息道:“见你迟迟未归,我有些担心,来看看你好是不好。
唉……这几日来,我们兄弟俩竟不得机会见上一面。”
赵熙衡静静地看着他,又看了看立在一旁的前桥,用微哑的声音道:“闷,为我打扇。”
打扇打扇,这人离开扇子活不了吗?前桥藏起腹诽,拾起扇子展开,刚为他扇了两下,赵熙衡又道:“停,还是给我倒杯茶吧。”
这人有病吧!
她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将赵熙衡鄙视了好几回,太子却将手伸到茶壶前:“我来。”
而后亲自奉茶给弟弟,看他润了喉,关心道:“这几日你脸色都不大好,是春来寒热交替,身体不适吗?”
赵熙衡摇头:“我无碍。
倒是你舟车劳顿,一路辛苦。”
“我是太子,为国事奔波是职责所在,没什么辛苦的。”
太子轻叹一声,又道:“父皇有话让我转达给你,可我一直不得机会。
你现在状态可好,方便听吗?”
赵熙衡顿了顿,将茶杯撂下,为表尊敬还稍微坐正了身体。
“方便。”
就在前桥认为自己将要被他们赶走、以便交代兄弟之间的私密话语之时,
一向柔和的太子却突然抬手,将两个清脆的耳光狠狠扇在赵熙衡面上。
这下赵熙衡愣了,前桥也愣了,太子泰然道:“这第一下,是他身为人父打你的——作为丈夫不能管束妻子,传出和离丑闻,沦为天下笑柄,还要君父低三下四为你求荣。
身为人子,你罪该万死!”
赵熙衡连反驳的话都没说,唯用一双眼睛盯着他,太子又道:“这第二下,是他身为人君打你的。
国家危难之机无法为君分忧,还要授人以柄,以姻亲为对方要挟筹码,迫使我国南境北缩三城。
你犯下此等罪行,简直无颜面对九泉之下列祖列宗!”
别说是赵熙衡了,就连前桥都觉得这两巴掌挨得不值。
你倒是因为他撒谎、害人、吃着盆里望着锅里打他啊,你说的这几条哪个他能搞定?
赵熙衡闭眼晃了晃脑袋,从嘴角蹦出一个轻蔑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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