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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桥不再寄人篱下就不想痛痛快快见他,乐仪明白,于是起身道:“殿下与严大人接着吃吧,我去会客,若是虚头巴脑的事,即刻打发了,若是大事,还要辛苦殿下拿主意。”
——
乐仪去了一会儿,又派士兵来请前桥:“太子欲赠陈酿美酒,郡主请公主示下。”
送个破酒,有什么可示下?不过找借口告诉她,已经该她拿主意了。
前桥于是命访客至外厅等候,姗姗来迟。
那来者是熟面孔,在棣云别院总跟在太子身后,似乎是个亲随,此时满脸堆着讨好的笑,和他主子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难得太子有心,深更半夜让你们送酒给我,也不怕被人看到。”
太子亲随立即热络道:“太子是东道,自当礼遇殿下。
这佳酿早已备好,方才殿下走得匆忙,来不及相赠,此时猜着殿下安顿好了,便叫小人抬酒过来。”
前桥只是微笑点头,并不接话,一副等着下文的样子,太子亲随只好道:“临行前太子还吩咐小人问问殿下,京都的冶铁厂最近有何稀罕货?太子想订购一些赠送宾朋,当然了,数量多多益善,殿下该多少价就多少价,不必让利。”
前桥和乐仪悄悄对了个眼神,知道这是想行贿的意思,前桥笑问道:“厂里最近有什么存货?”
乐仪跟着一唱一和:“最近生产最多的,当属卫生棉条了,只是京都尚一货难求,不知太子想要多少?”
太子亲随不知何为卫生棉条,眼睛却突然亮了:“太子说了,多少他不管,拢共卖得这个数——足矣。”
他伸出五根手指,连单价都不问,直接开总价。
前桥不管它是五十万还是五百万,一味摇头道:“可惜,我们没有那么多存货出口,荆国都供应不来呢。”
“公主不必着急交付,钱款收齐后,分期供货即可,太子说了,两国通商路程遥远,运货时间长,慢一些,也是难免的事。”
这笔虚假订单就是他开出的封口费,以贸易方式往来,倒是神不知鬼不觉。
前桥故意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棣云别院看着很新,是什么时间修的?”
太子亲随一愣:“回公主的话,是太子前年刚修的。”
“真不错,我回家也想修一座,只是京都地价贵,修一个这么大的宅院,恐怕更靡费,你给的这个数下不来吧。”
“公主觉得怎样合适?”
太子亲随也是做好了准备的,见她嫌钱少,立马伸出一根手指道,“再加这个数,为公主补了京都的地皮差价吧。”
前桥则将拇指食指分开,比了个“八”
字:“我要这个数,八八八,吉利,帮我洗洗最近的晦气。
只是你做得了太子的主吗?”
那随从沉默一会儿,咬牙道:“这是大事,但小人明说吧,临走时太子吩咐了,只要公主殿下还拿他当朋友,肯帮他度过此关,别说是五百万白银,就是全部家当也立时可以给殿下——他只想要殿下一句准话。”
“八百八十八万,我给他这个面子。”
不敲一笔竹杠,简直白手握那么多把柄,既然太子想行贿,那就痛痛快快充一笔丰库。
太子亲随也不迟疑,马上以数家货栈名义分别签下订单,又将一沓银票交付到她手中。
“分散订单,是为防有人疑心,抓住把柄参奏太子。
银票在此,公主可在兴国任意银铺支取现银,荆国各府主城也都有特定银铺兼容兴国银票。
愿公主明日只提解毒事,千万别说太子识得您的身份,以免生出事端啊!”
他说着,又将抬酒缸的木架拆了,两块侧板和一块底板取下,竟都是隐秘的木头扁匣,那人启盖,两块侧板内是银票,底板内是摞得整整齐齐的银锭,示意乐仪道:“银票是太子给严大人和郡主的,这箱则是为使团姐妹们准备的一点心意,一路风尘,辛苦啦。”
既然钱都到位了,前桥也就点头答允,打发人送走太子亲随后,乐仪自觉将银两交给钱桥处置,前桥挥手道:“你们拿着就行。”
“可不敢,你收贿赂可以,你是公主,谁也管不了,要是我代使团收,莫说圣上怪罪与否,严大人第一个饶不了我。
你拿着,她就不会说什么了。”
前桥心道有理,便以公主名义将银子赏了使团士兵,又对严大人说了此事,这位以正直闻名的官员咋舌道:“兴国太子私财竟有如此之多,八百万两,立等可取!”
是啊,丰库是只进不出的貔貅,这些荆国官员都被榨得一滴不剩,财富自由的兴国太子格外令人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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