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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锦点头,没有否认,“是我太冒进。”
说实话,此番姜锦主动请缨查到了东西,已经超乎了薛靖瑶的预期,至少此刻,她已经确定了裴焕君想做什么,若真发生什么变故,她这边也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薛靖瑶点点头,没再多问,遣侍女去拿伤药来,道:“到底是女郎,皮肉之上仔细些,小心留疤。”
见她态度如此,姜锦放下了心来。
今日来回禀不过是走个过场,具体的情形,想来薛靖瑶派去和她一起的手下早已如数奉告,而她的言辞大概和他们的说法没有出入,所以薛靖瑶也未疑心什么。
侍女已经转身拿了伤药回来,姜锦接过,随口道:“多谢大夫人挂心,是小伤,不日我便可以归营。”
听她如此说,原打算下逐客令的薛靖瑶忽然玩味地牵起唇角,道:“这人呀,上了年纪记性果真不好。
瞧瞧,有的话,我差点都忘了问了。”
她顿了顿,才道:“你既是裴焕君的义女,又为何不倾向于他?他打算利用你,说明你自有可堪利用的价值,何必在范阳,把脑袋别在裤腰上,挣那点军功呢?”
闻言,姜锦抬眼,正对上薛靖瑶直视而来的目光,道:“说实话,大夫人问的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考虑过。”
薛靖瑶倒是没想到她会如此不避讳地接话,挑了挑眉,继续追问:“哦?那你考量的结果是什么?”
“战场上风险虽大,可一毫一厘都是自己挣来的,”
姜锦大大方方地坦言道:“我不想为人棋子,受人摆弄,天大的好处我也不要。”
姜锦还有一点没说。
——凌家的血仇。
两辈子都是裴焕君害得凌霄至家破人亡的境地。
荒唐的是,他可能都记不清楚,那道出于谨慎下达的灭口指令。
于他而言,这和走在路上踩死几只蝼蚁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哪怕有泼天的的好处在前,姜锦都不可能与裴焕君再有干系了,遑论与之为伍。
薛靖瑶仍在穷追不舍地问:“沙场之上搏命,不也是赌吗?纵有天大的富贵在前,也不心动?”
这话其实问得有些咄咄逼人,姜锦的回答却依旧坚定,她只道:“世上没有白得的好处。”
试探至此,薛靖瑶嘴边的笑终于有些真切了,她摇了摇头,叹道:“执拗也是优点呐。
休息几日罢,下旬起,直接去找刘绎。”
她提及的刘绎算是她的副手,范阳的城防诸事在外皆由他掌管。
姜锦眉梢微动,听出了她的未竟之意。
不像是单纯让这位刘将军给她安排新的差使,而是要让她直接去到他手下了。
说这话的时候,薛靖瑶同样也观察着姜锦的反应。
她虽有惊讶,但却并不惶惑、亦不推辞,而是干脆利落地一抱拳、俯首应是
。
只是利用什么劳什子身份,还是太暴殄天物了,薛靖瑶淡然一笑,道:“莫要辜负。
好了,若无旁的闲话,今日就到这儿吧。”
姜锦复又行了礼,未再多言,很快就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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