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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川的声音发颤:“再然后……”
她打了个激灵,往廖扬身边凑了凑。
神棍莫名其妙:“再然后怎么了?”
再然后,不知道怎么的,铁头没再敲鼓了,但木鼓声还是一直在响。
那种沉闷的、不祥的鼓声,像避不开的磔磔阴笑,从四面的雾里来,从脚下的土地里来,铺天盖地,无处不在。
大家被吓到了,互相催促着说快走快走、赶紧离开这片林子,然而走了没多久,突然撞见一群可怕的人,就跟刚刚在树下的那几个一样,光脚赤着上身,头上戴牛骨,脸上仿佛抹了油彩、一道一道。
神棍跟她确认:“突然撞见……有多突然?凭空出现的那种吗?”
晓川不知道该怎么说,廖扬瓮声瓮气接茬:“不是,当时有雾,可见度二十来米吧,我们看到前头影影绰绰的,起初没多想,还以为是树。”
走近点,才陡然发现是一群穿着古怪的人,更可怕的是,第一眼就看见打头的那个脚踏着一个人的背、揪着头发把人头从颈子上拎了起来。
廖扬心有余悸:“这情景,搁谁顶得住啊。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当时脑子就懵了,这要对方人少,还能硬干,但他们那么多人呢……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吼了声‘跑’,大家就都跑散了。”
这话说的也不全是事实。
当时是梁世龙先跑,他疯疯癫癫神智不清,已然不知道怕了,嘻嘻哈哈反往前冲,牵他的那人没留神,被带得踉跄往前奔了一段之后滚倒在地,眼见都快滚到那群人脚底下了,吓得杀猪般怪叫,剩下的人被叫得慌了阵脚、四散而逃。
廖扬和晓川慌不择路,绕了一大圈,居然又回到了这棵大树下,惶急之下来了主意,上树逃生,这才有了之后的事。
肖芥子听得皱眉,觉得其它都还合理,唯独“人都不敲木鼓了,鼓声还一直在响”
这事有点匪夷所思,她问神棍:“那个鼓声为什么会一直响啊?”
神棍摇头:“我也不知道。”
顿了顿又补充:“佤族的通天木鼓都是成对的,一公一母,母鼓会更大,因为过去是母系社会嘛。
这棵树下头只有一个鼓,也不知道是公是母,难道敲了一个,另一个在回应?也不会啊,就算是回应,一个鼓也没多大音量,怎么会铺天盖地呢……”
这种问题,肖芥子自忖是帮不上忙了,她垂下眼,看下方那两个偎依在一起的影子:“喂,我问你们啊,你们的同伴里,有没有一个叫杜……”
魔巴说那人叫杜什么来着?
她一时想不起来,但话出口时却极顺溜:“有没有一个叫……杜子美的?”
晓川茫然:“没有啊,我们没有姓杜的……吧。”
她小声和廖扬点数了一回,仰起脸确认:“没有,没有姓杜的。”
神棍最初听到这名字就觉得怪怪的,末了终于想起来了,哭笑不得:“什么杜子美,那不是杜甫吗?”
肖芥子惊讶:“杜甫?魔巴为什么跟我们提杜甫呢?”
难不成要从杜甫的诗里去找线索?那可完球了,杜甫号称“诗圣”
,写了那么多诗,一时半会的,她哪想得起来。
神棍无语:“小结子,你是不是健忘?魔巴说的是杜子春!
杜子春!”
肖芥子嘴硬:“那这俩名字那么像,记岔了也正常嘛。
杜子美、杜子春,听着跟两兄弟似的。
怕不是杜甫他弟吧。”
神棍一怔。
杜子美,他一直以为是魔巴提醒他要提防的某个人,经肖芥子这么一说,他忽地觉得,杜子春好像是个古代人的名字,他之前……似乎在哪看过似的。
***
陈琮这一晚睡得很不踏实。
下午,他收到一个叫“花猴”
的人打来的电话,把肖芥子的口信捎给了他。
总结下来,喜忧参半:喜的是梁世龙终于有消息了,忧的是肖芥子和她那个新的、不能打的朋友,居然一路跟进魇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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