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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夜色已至,只远远地望上一眼,仅凭灯火之灿就可以轻易想见那处繁盛之景,远胜笔墨描摹。
洛水本就最是爱热闹,自然心向往之,恨不能立时过去。
只是她还记得,奉茶家并不在明月湖那处,而是在东南淮水支流边一处叫清平镇的地方。
正想着,就听奉茶道:“到了到了——喏,你可瞧见那白玉兰和红灯笼了,就是那里!”
洛水精神一振,便同凤鸣儿一道在那白墙黛瓦的宅屋门口稳稳落了下来。
奉茶一落地,便三步并做两步去敲门去唤。
凤鸣儿收剑,下意识地跟了两步,可眼角瞥见洛水没动,刚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只怕自己失礼。
可下一刻,便见这师妹拿了檀木小梳并玳瑁手镜,就着那门口油纸灯笼的光,抿唇理鬓,仔仔细细修理了一番。
饶是凤鸣儿已经多少领略过洛水“爱俏”
,这突然瞧见她兔子般灵活的身手,也有些无言,而这无言之下,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好笑。
洛水瞧凤鸣儿看她,便抬手为她整了整衣襟,又要为她整理碎发。
这动作太过自然。
待得对洛水指尖拈起了她的碎发,一丝淡淡的桃花甜香入鼻,凤鸣儿才想到要避开,可马上又想到对方一片好意,反应太过似又不太合适,思来想去,只干巴巴道:“我就不用了吧?”
洛水手指顿了顿,但还是坚持为她理好,又左右瞧了瞧,方才笑道:“我知道,师姐最是喜爱素净不过。”
凤鸣儿却是晓得,自己哪里是喜爱素净,不过是因为手拙,连梳个发都做不好,还在那家里时为此不知挨了多少打骂。
入了天玄之后,她一心扑在修炼上,更是无心打理,头发一把削至垂肩,平日不是道髻便是马尾,好省去盘发时间。
其实天玄弟子许多都是如此,她本不觉自己有异,可今日同这处处精致讲究的师妹一道来做客,才又觉出了一丝久违的局促来。
还没等这一点奇异的情绪继续发酵,凤鸣儿便觉手心一软,却是洛水拉了她一把,示意她来人了。
来者大半身形笼在半旧不新的皂色夹棉斗篷中,一见门口的人就要摘下斗篷,将她往怀中拢。
奉茶赶忙制止:“我同你说过了,我已经伐髓了,没那么怕冷了。”
说罢又手忙脚乱将那斗篷重新给对面人穿戴回去。
待得好了,她才不好意思地转向凤鸣儿与洛水,道:“凤师姐,洛师姐,这是我阿姐。”
来人不顾奉茶阻拦,还是摘下了风帽,露出一张与奉茶颇为相似的面庞:双目圆润,面颊微丰,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然面上神情温柔慈爱,看着不像奉茶的姐姐,反倒更像是母亲。
她瞧见来客,便恭恭敬敬福了一福,道:“两位仙师可以唤我阿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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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因云晦明,云共山高下”
(元·张养浩)
“六水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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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八风?东北曰炎风,东方曰条风,东南曰景风,南方曰巨风,西南曰凉风,西方曰飂风,西北曰丽风,北方曰寒风。”
“何谓六水?曰:河水、赤水、辽水、黑水、江水、淮水。”
取自《淮南子·地形训》,之后地理情况除了部分私设,大致参考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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