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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摆着两个针线笸箩,绮雯在和徐巧珍压低声说话,抬眼见楚婵走进来,连忙站起相迎。
楚婵洗净手,也取了自己的针线笸箩同她们一起做,巧珍凑过头来看:“你绣的是甚么?”
楚婵道:“喜鹊登枝!”
她一针一线在绣喜鹊的大尾。
巧珍偏头朝绮雯横横眼睛,再呶呶嘴儿,绮雯也眨眨眼睛,笑而不语。
楚婵余光瞟到,心里想着事儿,并不理会她们的小把戏,随口问:“侄媳绣的是甚么?”
巧珍笑说:“我可否请你答允我一件事?”
“甚么?”
“我俩年纪大差不厘,叫你小婶总觉别扭,且嫌生份,这样罢,我比你虚长一岁,私下里我们姐妹相称如何?”
楚婵道:“胡言乱语。
我是你的小婶,侄媳就该规规矩矩这般叫。”
她头也未抬,语气平静:“否则被旁人听去,要说我这做长辈的不知礼数呢。”
巧珍感觉一阵尖锐的疼痛,细看是绣花针扎进了指尖,血珠子滚出一颗,她咬咬牙,吮着手指,脸色阴沉。
绮雯岔开话问:“少夫人绣的可是鹦鹉摘桃?”
巧珍冷冷地答:“是啊!”
楚婵这才抬颈看了看,赞道:“好鲜亮的活计,我是决计绣不出来。”
巧珍脸色一缓:“恕我直言,你那喜鹊登枝实难登大雅之堂,老太太过寿辰,你绣的喜鹊黑不隆冬,树枝又光秃秃,一幅残败枯稿之相,到时她不稿兴,怕是要连累众人一起被责,我们小辈倒也罢,我那婆婆和二婶可不是好惹的。”
楚婵暗忖她葫芦里卖的甚么药,表面却不显,只蹙眉做为难状:“那该如何是好?”
巧珍道:“小婶也是老实,放着绮雯这样的巧娘在,自个在那戳啊戳,戳的五指血淋淋的找罪受,这又是何苦来哉!”
楚婵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让绮雯替我绣一幅?不可不可,老太太明令禁止她人帮绣的。”
“你不认,绮雯不认,谁还敢说甚么!
老太太最要脸面,哪会在自个寿辰上较真呢,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巧珍笑道:“同你佼个底,我奉给老太太的那幅百子寿,也不全是我绣的。”
楚婵笑了笑:“侄媳在我面前倒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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