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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货口坠落碰撞到铁皮的闷响都那么有生机,和当下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和钱缪本人异常匹配。
他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冰雪碧,把岑晚都看得有点儿馋。
钱缪把瓶盖旋回去,转头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明亮的走廊中央只一个女人,他想不注意到也很难。
何况是一个年轻的、漂亮的、在他心里的女人。
只不过有些不相信,脚步略迟疑走过去。
直到钱缪伸手摸岑晚的发顶,顺势沿至后脑勺。
他嘴角扯了扯,张嘴还未说话,先是猝不及防变了调的颤音。
岑晚的眼睛随着涨满,像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连忙向前一步,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抱过来。
钱缪一手捞她的肩膀,另一手扣着他的腰,没什么力气,他整个人窝在岑晚的颈侧,哭了。
岑晚从前还时常为没有见过钱缪的眼泪而遗憾,好几次会脑补他哭起来的样子,晶莹的泪、通红的眼、或倔强或委屈的表情,一定赏心悦目。
可是现在钱缪真的哭了,这个被岑晚恶狠狠戏称身体缺陷没有泪腺的人真的哭了的时候,她连看都不忍心看一眼。
“……我知道,我知道。”
岑晚轻捏着他的后颈,学着他安抚自己的样子
钱缪哭声很轻,只有抽气时不甚通畅平稳的鼻息,眼泪是热的,先是烫到岑晚的脖子,滑落的瞬间变得冰凉。
我爷爷死了。
我没有爷爷了。
我不想让他死。
我好难过。
……
“我知道……哭吧,哭出声来能好受点儿。”
岑晚拍着他的肩膀劝,又搂紧了些。
钱缪哭着笑出来,声音呐呐,“你笑话我。”
“我没有!”
她着急地反驳,话音未落明白过来,他大概只是为了缓和气氛。
一个大男人,钱缪还是在乎面子的。
“……那有人会笑。”
他嗓子里含混,靠近岑晚的颈窝蹭了蹭
“谁敢笑?我抽他!”
钱缪轻嗤,侧头在她湿润的脖子上亲了一口,又弯回去抱住,把大半重量放在岑晚身上靠着。
“爷爷去了更好的地方,喵喵,你要为他开心啊。”
岑晚嘴笨,根本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这句说完她自己都想要掉眼泪了。
可是她不能哭,现在明明钱缪更脆弱。
“……之前贺叔叔说,他会找机会给爷爷、给爷爷平反……可是这机会,这机会,旺旺,你说怎么就这么难等呢……”
钱缪哽咽着,“爷爷没有……他不会——”
“爷爷没有做错事,你也没有,大伯没有,爸爸也没有……我知道,我知道喵喵,大家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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