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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power哥和坏脑哥比我更久,跟了他快二十几年。”
“耀扬哥是个好大佬,遇到他是我的幸运。”
“很多人生道理都是他教给我的。”
男人说完又顿了顿,喉结微微颤动起来,跟副驾座的女人平静从容细述:
“其实耀扬哥还为我找到了我只在照片上见过的阿爸,但那时他已经染上aids,治不好,快死了…”
“阿爸说他当时在曼谷唐人街经商,有点钱就到芭堤雅寻欢作乐,遇到我阿妈之后来得更频繁。”
“他知道我阿妈怀孕了坚持要生下来…却骗了我阿妈说会接她走,没多久他就逃回香港没有音讯,再也不敢来泰国。”
“这世上谁敢和妓女共结连理天荒地老?可我阿妈傻啊,自以为遇到真爱能带她离开烟花地,但直到她死…都没见到我阿爸。”
加仔说完长舒一口气,他双眼直视前路握紧方向盘,墨镜下的眼神变得让人难以捉摸。
齐诗允坐在一旁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想来这样愁苦直白的推心置腹并不是一时冲动,而她作为此刻倾听对象却说不出话,能做的也只能是轻声叹息和静默。
倏然间,想起陈家乐曾对她提过原生家庭的糟糕剧情,雷耀扬也早就失去双亲…
果然这个世界幸福千篇一律,只有不幸和苦难五花八门。
而相比之下,她还有爱自己的阿妈在世,或许已是足够万幸。
见她不语,加仔似乎也觉得自己把话题聊得太沉重,破坏了碧空万里的好气氛,慌忙把话头又调转到自己大佬身上:
“耀扬哥这次来泰国特意叫上我,也是为了让我回来祭拜我阿妈。”
“齐小姐,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我们都当你是阿嫂来的,都觉得你跟耀扬哥真的很般配…”
加仔扭头,望向没有太大情绪起伏的齐诗允,但女人却只是淡淡一笑,像是在刻意回避话题一般,询问他距离目的地还有多久。
抵达白龙王在春武里府的所在地时,已经快下午一点左右。
信众在偌大院内等待叫到各自号码牌上的数字,稍靠后些的则在一旁庙宇内上香参拜或是请求福包,看起来个个都虔诚无比。
进入殿宇内向各路神明上完十七柱香,齐诗允到柜台报道过生辰八字后终于拿到自己的号码牌,她前面还有四十多人,不过龙王点化时长有限,只要耐心等待即可。
加仔穿得花哨且笃信佛教,只能暂时呆在院外车内,齐诗允百无聊赖坐在院内长椅上看人来人往,眼见大家都身着素净,但眉宇间都夹杂着忧愁。
她眼尖发现,其中不乏几个经常出现在八卦周刊上的艺人明星,还有几位财经版面座上宾,来之前就听闻白龙王乐行好施,授业解惑从不收费,只需信众自行乐捐香油钱,且不分贵贱一视同仁,不管什么身份都需要拿号排队静候。
当年向氏兄弟成功翻身白龙王功不可没,周钦南顿时名震香江成为家喻户晓的神谕宗师,之后更是引来港台两地名流政要前来拜访,来者都虚心听取龙王指点迷津,企求顺风顺水。
也不知这位潮州佬是不是真如传闻那样神奇,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点化倒是其次,职业病又开始在齐诗允心中鼓噪,愈发迫不及待一睹白龙王真容。
腕表上的时针又转了一圈多,终于轮到她进入内堂。
齐诗允小心翼翼步入,只见一位面容慈祥的中年男人端坐于雕花檀椅上,紧闭着眼,嘴角带笑。
他一身白衣白裤,手持一把替人驱走灾祸的长菩草,看起来有种超脱尘俗的仙风道骨。
女人双手合十以表尊敬,跪在椅前一个圆形蒲团前,站在白龙王身旁的弟子缓缓开口报她生辰八字:
“丁末羊年农历二月三十,庚申时出生,冲虎煞南…”
只见白龙王缓缓睁眼,盯着面前跪拜在他脚下的年轻女人,神情变得讳莫如深:
“信士心中似有仇怨。”
齐诗允在惊异中抬眸,但还未等她开口回话,中年男人又不疾不徐道:
“天盘水二局,出生凶时,身旺财弱,主六亲刑伤,多不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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