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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城的适龄少年郎,要找门第登对且上进合眼的不多。
近年来,许多小郎君们年纪轻轻都领了外职,去了外地任职。
“哎呀哎呀,莫要担心。”
谢溶的大伯母杨夫人生的面若银盘,眉眼慈善。
她身形苗条挺拔,穿着朱红并烟粉间色裙,上身浅黄色大袖短衫,梳了高髻只簪了莲花錾刻金梳。
显得雍容和气。
身后的侍女把装着折册的托盘放在桌上:“喏,我前天去了一趟东府城。
我嫂嫂早几日就准备好了哩。”
二嫂卫夫人年纪比谢溶嫡母小,谢源比谢渔还小两岁,外祖卫家又远在衡阳郡,建康少有亲朋,自己也鲜少交际,丈夫消沉避世,既无意功名,更无心家事。
继子谢令殊的亲娘是公主娘娘,无比尊贵,他不曾轻视自己,反倒时有帮衬自己这个后娘。
自己知晓感恩,也不敢得寸进尺地要求。
不过儿女渐长,前两年谢渔相看人家的时候她就因为无外亲可依时时郁闷。
好在嫂嫂和弟妹都多方照顾自己。
这次几人聚在一起,便是想给谢源相看一下合适的郎君。
三人饶有兴致地翻着册子,时不时点评几句。
还叫了身旁的嬷嬷丫鬟一起来看,一时间,羞的年轻的侍女满脸通红。
不过几位小谢倒是不知长辈的打算,兀自玩得正酣。
今日天气也不错,几人在谢渔院子摆了投壶的场子玩。
“哈哈!
我又进咯!”
谢渔投进个双耳,红扑扑的小脸儿挂着汗水,她拍着手笑道。
转眼却看见谢源心不在焉的拿着玩着壶矢。
“阿源,你怎么了。
看你今日不大高兴的样子。”
谢渔接过丫鬟递来的绢帕,边擦汗边问。
谢溶在一边也在看出来,平日里言笑晏晏的小妹妹今天有些低落。
接收到姐妹们关切的目光,谢源更不想开口了。
大家好像都很开心,母亲伯母们在品茶相谈,侄亲姐妹们在玩乐。
弄香插花,投壶双陆。
她们这样的士家女子能有什么烦恼呢?可是她们的父亲都领了官职,自己的父亲却整日诗画酒琴,有时连续几天把自己关在房内。
母亲与父亲也是说不上几句话的。
就在两人以为她不会开口正打算换个话题时候,谢源低下头,嗫嚅地说“阿兄近日里常不归家,昨个我去寻阿耶,听见他在书房与阿兄争吵…”
越说越悄声,“兄长后来发了好大的脾气,还摔门出来了,我,我,我害怕,就跑了出去。”
说完,抬头看了两个姊姊,眼里闪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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