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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少有新调来的官员真的住进去,他们要么很快便使力调走了,要么就在当地或租或买了新宅院,比如万主簿和薛县尉。
但许忠言很明显是没有这个财力去置办新宅的,这栋屋子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他的妻子柳翠屏忙不迭地告谢,还硬生生扯着儿子行了一礼。
许小宝似乎没懂刚刚一大串寒暄的真正目的,稀里糊涂地被母亲拉着。
贺重玉看懂了,她歪着头,看着眼前这些人,感觉没什么意思,跳下椅子便独自跑了出去。
许忠言对这个一直坐在椅子上,却不言不语的小姑娘感到好奇,他问:“这是贺兄的千金么?”
贺钦长叹一口气:“正是家中小女。
不是小女不识礼数,而是她,她,唉——”
许忠言夫妇都从贺钦未说出口的话里,大概明白了贺小娘子的情况。
他们心里不约而同地浮现一丝惋惜,多好的孩子啊,长得像仙童一样。
而他们对于贺重玉的这种文静可怜的印象,不到两日就彻底粉碎了。
贺重玉掐指一算,好像有些日子没出门了,今日晴空万里,暖风习习,正适合出门。
于是接下来贺宅的人又开始大张旗鼓地寻找二娘子。
而且这次,贺重玉没带上喜鹊。
榆枝巷里,密密麻麻地挤着许多户人家,可能是人太多了,这里时常都像沸腾的滚水。
老人在叫骂,孩童在嬉笑,东头的灶膛里噼里啪啦煮着麦饭,西边的井口稀里哗啦甩着湿衣。
许忠言一推门,就看见贺重玉坐在他家墙头上。
他突然感觉,这条被妻子嫌弃太多喧闹的榆枝巷,此时是如此的寂静。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青天白日里出现了幻觉,他或许应该把自己的眼睛泡在巷口的水井里洗一洗。
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许忠言想,这条围墙边上,没有长一棵树,而且巷道狭窄,墙边也没有堆放什么杂物。
所以贺兄的女儿是怎么爬上去的!
许忠言现在活像好好走在路上,却被踩了尾巴的猫。
柳翠屏看见丈夫呆在门口好半天也不动,推了他一把,泼辣地喊:“杵着干什么,堵门了!
有什么好看的,这么入神!”
她顺着丈夫的目光,也看见了正坐在她家墙头,还优哉游哉晃着脚的贺重玉。
“砰”
一声,她手里的木盆就摔在地上,盆里衣裳洒了一地。
贺重玉压根没看他们俩,她一直看着头顶上浩渺高远的天。
此时的天上一朵云都没有。
她晃着的脚突然停了片刻,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又继续旁若无人地晃起来。
榆枝巷口,叶蘅芷的身影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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