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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看到了阮眠抬起手,无力地搭在了腰间的剑鞘上。
那漫不经心的动作看得她心口猛然一跳,屏住了呼吸。
室内的萤石灯被海风一吹,摇晃起来。
出鞘的剑芒太快,只看得到一道血色的流光在昏暗的船舱之中舞动,将光影切割得杂乱而又零碎。
风停,灯静。
浓重的血腥之气迷漫开来。
伴随着少年们迟了两息响彻的惊恐尖叫,小九才意识到她做了什么。
脑子一嗡。
“啊啊啊啊!
死人了!
!
!”
……
老船长眼睁睁看着阮眠大开杀戒,浑身僵硬,无法阻止也无力阻止。
他的修为是靠给魔域的人做脏事,换来的各种偏门丹药堆起来的,只欺负过弱小,面对阮眠这样抬手间“碎”
了六人的真恶人,一时之间甚至没有提刀的勇气。
东方的天际线泛起了鱼肚白,熹微的晨光还渗着寒夜的冷色。
微光中,持剑步步朝他走来的小姑娘身形纤细,如弱柳扶风,素白的披肩被鲜血染红,宛如一朵朵梅花绽放其上。
精致得宛如瓷娃娃的苍白小脸上一丝血气都无,黑漆漆的眸显得既深,又空。
墨丝飞扬,有种说不出的违和与诡异。
老船长两股战战地靠着栏杆,退无可退。
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神情绝望而怨毒:“你胆敢在魔域如此胡作非为,就不怕为自己惹来无穷的祸事么?”
阮眠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手起,剑落。
当老船长的头颅滚进了海里,才甩了一下剑刃上残留的鲜血:“我一个将死之人,就没想过要给自己留生路。”
……
船上除了被抓来的少年少女们,再无活口。
黏腻的血沿着船板渗落下去,染红了近海。
少年们眼神呆滞,抱成一团瘫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下。
拼命压住胃部翻涌而上的恶心感,低着头,视线无处安放。
阮眠也没有同他们搭话的意思,扶着栏杆缓了好一阵,等眼前不再天旋地转才收起剑,欲要离开。
“等、等一下……”
少年中的小六嗓音嘶哑,像是在绝望之中迸发出了无限的勇气,连滚带爬地过来拉扯住她衣角:“姐姐你要走吗?不、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前面可是魔域……”
阮眠垂首咳嗽起来,用力吸了口气,艰难:“嗯。”
小六:“……”
在船上相处了一个月,除了小九时不时会和她说两句话,其他人连她的姓名都不知道。
只知道她是个身体不太好的病人,比他们年长一些,约莫有十七八岁了。
因十七八岁已经过了拜入蓬莱仙宗的年纪,少年们认定双方不是一路人,遂而一路上都没有多与她攀谈。
谁想最后竟然是阮眠救下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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