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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说什么。”
她嗔了一句,作势要抽回手来,却被季寰越发捏住了,还更往怀里揣了揣。
顾银韵被带着歪斜过去,脑袋“砰”
地砸到季寰的肩膀上,发髻都被撞的歪掉。
好硬的肩膀。
她边腹诽,边挣扎着要坐起来,然而手被攥住,使不上劲儿,只上半身能够扭转几下,调动身体向上一挣,脑门便撞在了季寰的下巴上。
“咔吧”
一声脆响,季寰闷哼出声。
“别乱动。”
他的声音哑了许多。
带着烫人热度的吐息灼到顾银韵的耳朵上,将那冷风中冻得冰凉的耳廓一点点融化,然后重新镀上一层鲜嫩的艳红。
顾银韵不敢动,也不敢说话了。
她僵着身体,就那么靠在季寰的肩头,不许久腰酸背痛,觉着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便暗自放松了腰身。
娇小的身躯不可避免地贴在了后者身上。
季寰的衣服,是软的。
季寰的体温,是暖的。
顾银韵垂下眼眸,收敛了在翊府时强撑出的、时刻都要骄傲得体的姿态。
她疲惫地展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当季寰陪同在身边时,在这一方小小的马车里,她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顾银韵渐渐睡了过去。
困顿中,她毛绒绒的脑袋一点一点地滑下,从肩膀滑落到胸口,眼看还要继续向下时,被季寰眼疾手快地捧了回去。
听着她舒缓悠长的呼吸声,季寰唇边不由勾出一个不很明显的笑意。
“桐戈。”
他放轻声音,语气却是阴沉的,“怎的还不出发,是翊府的宴会太热闹,你也想凑进去看看吗?”
桐戈一个激灵,即答:“殿下莫急,属下这就出发。”
转而压着嗓子妥协道:“啧,你们上来吧。”
夜里露重霜浓,总不好让婉秋和凝冬徒步跟着,车厢里坐着的是两位主子,自然也不能让她俩进去。
于是,马车上能容下她们的地方只余下一处——车驾前辕,御马者的位置,也就是桐戈的左右两侧。
对此,桐戈内心拒绝。
他可不想和女子排排坐,仅是一想那个场面,他就浑身的不自在。
婉秋、凝冬也不乐意与桐戈挤在一处,倒不是嫌恶桐戈是个男子,而是因为她们单纯地不太喜欢桐戈这个人。
故而,三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许久,谁也不想做先松口的那个人。
马车因此耽搁下来。
此时季寰发话,他们岂敢再僵持下去。
桐戈先松了口,婉秋与凝冬也无心为难自己步行回府,遂顶着不情愿的脸,接连攀上辕座。
待她们坐稳,桐戈便策马离了翊府。
夜风阵阵,首当其冲的桐戈却是全身燥热,哪怕卸了斗篷,让冷风将衣衫卷的上下翻飞,他也硬生生冒出满头的汗来。
他打娘胎起就没陷入过这般境地——
不算宽敞的马车前辕挤着三个人,独他一个是男子,还被夹在了中间。
左拥右抱,大抵便是如此。
左拥右抱了,桐戈一点也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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