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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捆成粽子的张巡检,和那些磕头如捣蒜的弓兵,郑国宝问道:“身为爷家官健,夤夜之间,追一个妇人,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苗女站在郑国宝身后道:“是喽。
你们大明朝的官兵,简直就像是苍蝇见了血,追的我不放。
若不是遇到大贵人,还不知道他们要把我怎样发落呢?”
郑国宝心说:待会我就让你知道怎么样发落。
张巡检哭诉道:“国舅容禀,小人哪有那么大胆子,追拿良家妇人。
实是这几个苗人,夤夜行舟,行迹十分可疑。
我们一盘查,他们先是要塞钱,见不好使又要动刀,可是我们的人多,他们见敌不过,就朝河里扔了许多箱子,您想那肯定是阿芙蓉啊。
这等犯人岂能放过,因此一路追下来,结果冲撞了国舅。”
郑国宝道:“那如此说来,我倒是成了这伙人的帮凶了?张巡检倒是一心为公,铁面无私的人物。”
孙大用是国舅老搭档,自然知道该如何接话,一旁说道:“国舅且慢,您看这妇人,耳戴金环,脚带金铃,一身衣服可不是穷人模样,怎么会亲自贩那阿芙蓉?就看她身后这几个伴当,也是耳上戴着烧饼大的金环子,这得值多少阿芙蓉啊,她们那小破船能拉多少?犯不上啊。
卑职可与巡检司的人去搜检搜检,看看那船上有没有阿芙蓉。”
张巡检忙道:“可是那女子已经将箱子扔到河里,哪还能在船上找到阿芙蓉啊。”
郑国宝笑道:“如此说来,就是没有证据了。
难道就全凭张巡检一张嘴,说她有阿芙蓉,她就有阿芙蓉?”
那位苗女说道:“国舅,她没有证据,我可有证据。”
说着话,只见她从贴身荷包里,一阵翻找,拿出十几片金叶子,又翻出几十两散碎银子,放到国舅的临时公案上。
人一靠近,一股香风扑鼻,郑国宝只觉得欲念贲张,心中生出几分旖旎念头,暗想:这才离开菁姐几天,按说不至于忍不住啊。
不过也难说,这吃了几天肉了,又突然断了顿,实在是难受,看来最近得少去非烟那屋,免得**了。
有这股火烧着,他只觉得张巡检越看越是别扭,再说这些金银说明一个问题,这苗女很有钱。
这个时代贩卖阿芙蓉利润一般,远不如私盐的利润高,这女子的身家,根本不可能去亲自押运阿芙蓉,做这玩命勾当啊。
因此郑国宝一拍桌子,“张巡检,你还有何说?”
张巡检道:“国舅,不如这样。
今日暂且休息,明日清晨起来,咱们带上十几条快船,预备铁笊篱、长钩等物件,沿河打捞,卑职就不信,捞不出那些箱子。”
此时他身后跪着的副巡脑子却比张巡检要灵活,心道:这个蠢货不要把我们也害死。
若是明天真打捞出阿芙蓉,你是准备打国舅的脸么?你直接认罪,还可能活,非要分个对错,那就是个死。
你这混球,难道不知道如今宫里郑娘娘是何等权势,我们与人家斗?一根手指头下来,我们就得成渣!
你自己去死,不要牵连我们啊。
那副巡当下高喊道:“国舅爷爷,小的招了。”
郑国宝也被这张巡检僵住,听那副巡松口,便问道:“好!
有什么话,从速招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只要你肯招供,本官自可想办法,开销你的罪过。”
那副巡检道:“实不相瞒,实是这位妇人生的貌美,我家巡检一见起了歹意,我们巡检司前几天刚查获了几箱阿芙蓉,一时未得上报。
就要赖在这小妇人身上。
我家巡抚实行考绩,若是我司一年可拿住五十个罪犯,便可考为上上。
本司到现在拿住了四十七个,加上这小妇人一行,正好立功。
这且不说,人犯押在衙门里,可以由我们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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