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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中则听后,登时发作起来:“师兄使不得。
你是个端方君子,如何不知这赌字害人之深?自来,小赌未必怡情,大赌足可丧命。
咱们的身家虽小,但也是清白做人,怎能去指望这营生?再说,那国舅虽然帮了咱的大忙,但按我爹说,皇亲国戚多为不肖之徒。
固然国舅现在看上去不错,将来怎知会不会出问题?咱们有珊儿,还有那几个女弟子,若是这国舅有了什么歹意,到时候怕是要出什么波澜,咱们还是不要与他纠缠太深为上。”
岳不群神色如常,依旧分着东西,口中不紧不慢:“夫人多虑了。
国舅与我千里同行,于珊儿始终能以礼相待,难道到了华山,便就突然起了歹意?再说,咱的几个女徒弟,难道你要养她们到老,不让她们嫁人?”
宁中则道:“师兄,便是嫁人,我也想让她们嫁大有,根明,发儿他们。
除了德诺年纪太大以外,我看那几个弟子人都不错,他们师兄妹朝夕相处,也自融洽。
更是门当户对,若是嫁到国舅府里做妾,只怕是要受气。
不若咱们回头就让他们去分队练玉女剑法,你看如何?”
岳不群微微一笑:“这事你也别操之过急,我看国舅那人不错,别的不说,单今天就给咱们帮了多大的忙?刘师兄的宝贝千金都能去做妾,何况是咱的门徒?嫁过去吃好穿好,不比做个贫婆要好?再说他还与嵩山派有过节,若是真能结交下他,说不定,你我就不必带着这些门徒,去和左盟主拼命了。”
想起陈伯年的嘴脸,和那太监的书信,宁中则也没了话说。
只得叹了口气:“师兄你说的不是没道理,但是既然国舅与咱平辈论交,那些弟子门徒,总是他的小辈,这未免……”
岳不群道:“师妹,你也是仕宦之家的出身,怎么说这种话?这辈分的事,在国舅那等门庭,还能算事?当初我不是也比你大着几十岁,老岳父他老人家,还不是一样点头?”
说起当年之事,宁中则脸上一红,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见丈夫特意将几匹大红彩缎取了出来,摞在一处,心头暗暖。
这几年华山派日月艰难,又要抚养那些孤儿,宁中则可是有好几年未曾做过绸缎新衣,连旧日的衣裙都变卖了许多。
丈夫这一遭得了厚礼,盘算着还债之外,这是要拿几匹绸缎给自己置办衣服?
饶是已成婚多年,宁中则见丈夫肯关心自己,心头仍是大感甜蜜,想着:这许多绸缎,我自己一人如何用的过来?灵珊,还有灵珠、灵秀她们,也正好都做几身。
再有就是那些住在华阴的丫头,也能换换新……
她正想着,却听岳不群道:“师妹,这里的五匹上好彩缎,并这些金豆子你都拿着,过两日去一趟华阴,送给李大令的夫人。
珊儿打伤了李小衙内,这事还没算个了局。
如今国舅来了,他们不敢妄动,再把这些东西送去,我想她也该见好就收,不至于纠缠了。”
宁中则心中虽然大感失落,但她自来贤淑,也未做什么表示,点头道:“一切全听师兄安排。
只是师兄,冲儿他虽然有些过错,但也是事出有因,罚他面壁,似乎刑罚过重吧?”
岳不群道:“师妹,你这话就差了。
我待冲儿如何,你还不知?我有心将来让他接掌我华山衣钵,奈何他性格太过飞扬跳脱,缺乏稳重,难堪大任。
这一年面壁,便是让他磨练心性,砥砺性情,免得他走上歧途,辜负我的希望。
等他面壁之后,我再将紫霞神功传授于他,我也老了,等过几年便把门派传给他,你我也能过几天安生日子。”
宁中则这才明白丈夫心意,“师兄果然深谋远虑,倒是我想的差了。
既然师兄如此安排,我自当遵从就是。”
岳不群又叮嘱道:“不但是你,也要嘱咐珊儿,不可到思过崖去,免得乱了冲儿的心性,使他不能静心修炼。
至于三餐饮食,便由六猴、根明、戴子三人轮番去送就好了。”
宁中则点头:“我明白。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冲儿惟有过了此关,日后才能有大的进境。”
“正是。
等将来他执掌了门庭,咱们夫妻卸下这副担子,便可过些清闲日子了。
这些年随着我,连累你也吃了许多苦,到那时,便是我补偿你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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