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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循回头转肩。
暮逊巍峨高大,一身玄服宽大,绣边襟口有着赤金云纹。
公平地说,暮逊长得英俊,举手抬足间目光明朗,神采奕奕,颇有为君者的气概。
……只是和眉目如画的昳丽郎君风格不同。
只是姜循深厌他。
姜循相信他也厌恶姜家女。
姜家女掺和进了他和太傅之间的互相斗法与互相利用,他既想拔掉这根刺,又要用这根刺来约束太傅。
太子此人啊,既自信,又自卑。
但他此时依然能言笑晏晏地做出信赖她的模样,和她执手情深,共谋未来。
姜循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她慢吞吞地把折子放回书架上,扭身回望间,如同一株冰雪下的梅树融化,绽出嫣红花朵,有火树银花之美。
姜循慢悠悠的回答,和
众人面前的端正略有区别:“杜一平嘛,他不是杜嫣容的兄长吗?前几日二月节,太子不是邀杜嫣容了?见到杜嫣容,臣女自然想到她那躲到犄角旮旯里的兄长,杜一平了。”
暮逊面露尴尬。
他疑心重,自然早已查了那日姜循为何会与江鹭在一起。
他知道了姜循和江鹭下棋,自然也知道姜循见过了杜嫣容。
姜循不喜杜嫣容,他为了江鹭而邀请,此时姜循点明,他自然讪讪。
姜循半真半假抱怨:“殿下,我知道江小世子重要,可难道我不重要吗?殿下做事,为何只关心世子,不关心我?”
她轻轻拽一下暮逊袖子。
暮逊心间一酥,伸手握住了她一双素手。
暮逊赔罪:“是我错了,循循莫怪。”
他又低声笑:“在我面前,你只是‘循循’。
莫再说什么‘臣女’了,倒是生分。”
姜循低头看他握自己的手。
她面色如常地扬眉,观察他是否作伪后,她才回答他的问题:“至于推举杜一平嘛……”
她刻意绕过双方都不想提的某开封府的官员,说:“我是见两边大臣争执不下,而春闱日子再拖下去,恐怕陛下会过问。
这种事闹到陛下面前,殿下便不好交代了。
杜一平虽然不是我们的人,可他和章淞一样,同样不是对方的人。
“这朝中,总有不站队的大臣。
他们必然支持杜一平上任主考官,他们必然不希望士人还没登科,便已站队党争阵营……只有杜一平当主考官,今年科考才能举办下去,不惹人非议。”
暮逊面有郁色:“可此人好坏不分,像臭石头一样……”
姜循:“他有那么一个八面玲珑的妹妹,又能迂腐到哪里去?再说,有杜嫣容在中间,殿下若是有话递给他,我可以通过杜嫣容的面子,试一试嘛。”
暮逊忍不住笑:“通过杜娘子?你?你和杜嫣容?她会卖你面子?”
姜循俏皮玩笑:“再差的关系,到底羁绊比旁人深。
未必不是机会。”
暮逊沉思。
姜循见暮逊已有意动,便加一分力:“以前不是有几个弹劾大臣的事,我辗转和杜一平打过交道吗?或许他没那么难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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