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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压抑让白玄蝉逐渐情绪化,稍有不顺便会直接动怒,当意识到这件事情时她已经将一个不小心把水洒在自己裙摆处的佣人推下了楼梯,看着她滚落时不仅没有觉得愧疚甚至有些想笑,没人责怪她那次的无心之举,但是梦里她无数次因为失手推人而被惊醒。
压抑让她觉得窒息,就像是跌落无尽的深海,没有光,没有空气,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暗与深入骨髓的冰冷。
“对了。”
程风起忽而道,“我母亲来了。”
“嗯?程夫人怎么来了?”
闻言白玄蝉一愣,又问道,“程老爷来了吗?”
“父亲没有来,就只有母亲一人。”
“有说过来做什么吗?”
“问了,但她没有明说,只说最近有些想你,过来看看你。”
听到这个理由着实令白玄蝉不知该如何回应,程风起的亲生母亲商曲自从和程逐月结婚后就甚少离开海岛,这次竟会突然回来,还是那么奇妙的理由,她皱了皱眉头,回想起和这位程夫人上次见面还是在自己结婚的时候。
三年前领证翌日白玄蝉与程风起象征性地飞了一趟海岛,将这件事情告知予两位长辈,也是在那次白玄蝉收到了来自商曲的一份礼物——是一块纯金打造篆刻着陆家图腾的怀表。
正是白玄蝉一直放在床头的怀表,里面夹着陆遂之年轻时的照片,将他照片取下后能够看见一张早已褪色的照片,照片上只有模糊的一个女人脸庞,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商曲。
在相送礼物时,商曲同白玄蝉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风起,也会有风停。”
然后白玄蝉也回了一句:“我会在有风的地方。”
想不透她这次过来的究其原因,白玄蝉只好问道:“程夫人现在到哪儿了?我们是不是该去接她了。”
“不用,已经有人接她了。”
“你派江寒去了?他去不合适吧,毕竟程夫人她......”
“接她的人是她有血缘关系的外甥。”
“什么!
?”
“与其说是我母亲想你了——”
程风起大手一挥揽住了白玄蝉的肩膀,将她禁锢在了自己怀中,“倒不如是她那位亲外甥想你了,为了和你见一面,不远万里飞去那座孤岛把一个从不面世的人给带回了帝都。”
两天前程风起偶然间瞥见‘暗河’的其中一个信号源进入了程家老宅的境地,于是他点开了归属IP发现居然是陆京墨的手机,须臾自己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屏幕上赫然出现了‘母亲’二字。
要不是当初让苍杳儿把‘暗河’装到了陆京墨的手机里,这次商曲的电话他还真以为是这个妈转了性真的想来看看儿媳。
“有些时候我是真的好奇,陆京墨到底给你们灌的什么迷糊汤,一个老婆一个妈,都特么的向着他!”
“我什么时候向着他了?你生气的时候不要迁怒于我行不行,莫名其妙。”
听他这番说辞白玄蝉温怒地甩开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退一步说,我就算向着他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翻旧账有意思吗?”
话落,白玄蝉毅然决然地转头快步离去,这次程风起没有再跟上,而是看着她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并不是不想跟上去,只是有些奇怪,他在反思自己这次为什么会思考要不要跟上去这件事情。
换做以前,自己看见她是带着脾气离开的,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跟上去像只狗一样儿舔着她哄着她,可这次却犹豫了,不仅犹豫了甚至还斟酌了一下是否需要再跟上去哄着,是否还需要继续这种貌合神离的生活。
隔阂一旦存在,就不会轻易消失。
回到古堡时里头正忙忙碌碌地做着清扫工作,一来是为了辞旧迎新,二来是听闻程夫人要过来,各个楼层的女仆长皆戴着白手套仔仔细细地擦试过每一处可能擦污纳垢的地方,见到白玄蝉回来后,众人更是提心吊胆。
勤勤恳恳干活儿的同时还要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行走的路径,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在这种节骨眼儿上再来一个被推下楼的女佣将会是场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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