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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车子熄火停下,晚晴才睁开了眼,望向车窗外面,“到了?”
“嗯。”
晚晴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蓦然,那金属质地的清淡声音从背后传来,令她全身不觉一顿,“你真的一点不怨,还想继续依靠他吗?”
话问得无头无尾,晚晴却听懂了,俞殷尚并不完全相信她在医院里说的那些保释段乔的话,他心中存疑。
晚晴直觉俞殷尚不是能够任意糊弄的人,在他面前最好别说假话。
思虑在胸中一转,晚晴半真半假地说:“怨的,怎么可能不怨?可是,这有什么用?俞叔叔,你没有在我们的环境生活过,你也没有办法理解他,同样,我能理解他,但我没办法认同他,懦弱的冷漠比行凶更可怕。
我借您的钱去保释他,是因为我可怜他,基于朋友间剩下的最后一点义气,别的,不可能了。
我有姐姐,我不依靠他。”
俞殷尚缄默,他直视前方,静静凝听,双手自然地放在方向盘上,陷于阴影中的侧身,使他神似一只沉默守望的猎豹。
直到晚晴话说完,隔有小半晌,他才有了反应。
微微颔首,他说:“善良过头是愚善,你能这么想,很好,他靠不住。”
听这口气,晚晴心里一松,刚要说话,不防俞殷尚接茬又说:“你说话,真不像个孩子。”
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教过她的老师们都曾说过类似的话,可从俞殷尚嘴里说出来,晚晴觉得怪怪的,至于哪里怪,她说不上,反正就是怪。
晚晴呆了片刻后,申明,“我十七岁了,明年十八考大学。”
“不像,太早熟。”
俞殷尚下评语似地说。
“呃……很讨厌吗?”
晚晴比较关心这个,以后要搬去他家,他是房东,惹房东讨厌会很麻烦的。
“没有。”
俞殷尚回答很干脆,可能觉得还不够,他又补了一句,挺严肃,“早恋不好,容易受骗上当,影响学业,这次算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认清人品再谈。”
晚晴猜他以前从没讲过这种话,好好的一句辅导谈心,被他说得一板一眼,语调还生硬笨拙,像背书似的说教,比学校的老师和教导主任差远了。
如果不是他表情太严肃,怕惹恼他,晚晴这会肯定抱着肚子大笑。
晚晴用力咬唇,忍住笑意,她重重地点头,一副好学生听训的模样,“俞叔叔,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也许晚晴的表现,令俞殷尚很满意,金属质地的清淡声音里多了一丝温润,像暖玉,先凉后温,别具滋味在心头,“嗯,不会就好,下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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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殷尚交完保释金,一名年轻警&察将小段领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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