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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那个晚上她永远不会忘记,一如三年前那个黄昏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持着火把的少年一样。
那一次,是轮回间的救赎,这一次,是比当年父母离开时更加决绝凄婉的无间地狱。
她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窝在房里,轻轻抚摸自己的腹部等他归来,这个小生命已经会踢腿,好像还会翻身,每弄一次动静小东西的爹爹就会惊天地泣鬼神地对全家的人都兴高采烈嚎上一遍,以至于家里的大夫检查
时竟然喃喃对她的肚子说:“孩子您别动了成吗?我最近耳膜都被你爹吼破了。”
她浸在回忆里,甜意盈得溢出来。
以至于门被撞开寒风裹着雪花飞舞着扑进来时,她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她抬头,门口是一排陆家下人和她的婆婆。
婆婆一身雍容华服,眼微微眯着,权倾天下的模样。
“今儿是正好七个月吧。”
她盯着阿梨。
旁边总管鞠躬冷冷道,“是。”
“如此甚好,终究忍到这个时儿了,”
妇人挑起一边嘴角,针扎一般望着阿梨,一个手势,身旁人立即领命,上前以一种对待畜生的姿态与力道把她架起来。
“你们干什么——”
她慌了,护住自己的腹部,陆家人的态度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
下人一巴掌毫不留情扇了过来,她被震得耳边嗡嗡作响。
缓过神来时自己竟然在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房间,自己躺在冰凉的台子上,四肢大张被缚住。
大夫手中林林总总的金属利器泛着寒光。
所有人围成一圈,神色冰凉俯视着她,仿佛在看一样无关紧要的物品。
“你们这是……干什么……”
她惊恐得说不出话来,不祥的预感夹杂着恐惧使她微微发抖,没有人回答她,她断断续续开始叫丈夫的名字。
“我在这。”
她心中那片刻的喜悦在转头看见他的瞬间立刻破碎为一瓣一瓣的寒凉。
陆岐站在自己母亲身后,面若冰霜,他瞥了一眼台子上无措颤抖的女人,向自己的母亲微微行礼。
“阿岐,苦了你了。”
“母亲大人哪的话,疯婴若是能顺利挖出来,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房外狂风呼啸,大雪纷扬,震得窗棂嘎吱作响。
她被那个“挖”
字惊得大脑全麻。
他在……说什么……
那夜将过去种种美好甜馨的回忆,嘲讽成心头血肉模糊的伤。
“若是要从头说起,尚还谢谢您那皇家骑士团的父亲呢,莉露尔小姐。”
下人在她身上开始泼洒某种药液,一边泼一边喃喃念着不知名的咒,凉凉的,却在下一秒嘶嘶啦啦冒出白烟,娇嫩花瓣般的肌肤沸腾焚化流脓,她疼得撕心裂肺,耳边婆婆不紧不慢雍容华贵的声音却愈发冷厉清晰。
“这人偶,是多么难得的东西呵……那地方做了那么多实验,想来最成功的就是你罢,也不枉你父亲肯把与家族羁绊最深的自己的亲女儿一个一个送去,只不过终究要咱们陆家捡了一个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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