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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捡毽子,直起身,我冷眼斜睨他,“凭什么是我陪你玩,不是你陪我玩?!”
大概是被我的话搞糊涂了,程可青倏地停止了哭,长长的眼睫毛挂着泪珠儿,“楠楠姐?”
我大声重复那句话,喊出心中的恶气,“凭什么是我陪你玩,不是你陪我玩?!”
我的声音震得阁楼铮铮地响,程可青嗫嚅地说:“楠楠姐,你陪我玩,和我陪你玩,不都一样……”
“不一样!”
我重重地截断他的那个“吗”
字。
程可青没说话,歪着头,委屈地望着我,那副瘪着嘴、眼角挂泪的模样,更像让人不忍心伤害的小可怜狗。
我吐了一口气,一个没克制住,居然上前拿自己袖子给他撸眼泪,“我说了不准哭!
男孩子哭可丑死了!”
讨厌,你要是把眼睛哭肿了,留下铁一般的证据,奶奶打我怎么办?
趁我给他擦眼泪的工夫,他有劲的小细胳膊缠住我的腰,箍得死死的,“楠楠姐,我不哭,我是男子汉!”
我给他擦干净眼泪,想退开点,却发现被他缠死。
他腿有伤,正在康复阶段,我可不敢乱扯他,要出事,奶奶不打死我才怪。
我提示他,“松手,眼泪擦干净了。”
他的头在我腹部来回蹭,算是摇头吧,他说:“不行,我要是松开,楠楠姐又会不理我,只顾自己玩儿踢毽子。”
“程可青,你是一个自私的小孩,我不喜欢你。”
我故意戳伤他,直言不讳告诉自己不喜欢他。
立刻,他惊愕地抬头盯着我,“楠楠姐……”
我低头直视他,明白说出我的喜恶,“你有没有想过,我喜欢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很烦给人念故事?难道因为我是奶奶找过来陪你玩的人,就要无条件听你的话?你说玩什么,我就要跟着你玩什么?你说,你是不是自私?我踢毽子,玩自己的,你会不高兴,那么,你老是让我念故事,我会不会高兴,你想过吗?”
当即,程可青被我说懵了,大概从没有人对他说过那么重的话,虽说他是寂寞地玩,但哪个大人不是把他含在嘴里、捧在手里的?
六岁,没上过学的小屁孩,怎么禁得起我暗藏阴险的质问,嘿嘿……
与我对视的眼,在我的质问声中,慢慢垂了下去,眸光亦是渐渐黯淡,我的腰却被勒得更紧,他的细骨胳膊硌得我生疼。
我皱眉呵斥他,“程可青,我……”
“楠楠姐,我腿不好,我怎么陪你玩?我的腿要是好的,你让我陪你玩踢毽子,我肯定不玩别的。
你别怪我,好不好?我不是自私……”
,一道闷闷的暗哑声音从我腹部那边传来。
讨厌,不要在我面前做可怜相,世界上比你可怜的人多得是,你不过是腿暂时断了,过几天做康复照样活蹦乱跳,好吃好喝,有人伺候。
烦腻地,我毫无女孩子们通常具备的柔软禀性,一手揪住埋在我肚子上的黑发小脑袋,顺势下拉,他因为吃痛,不得不跟着我的动作,被迫仰头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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